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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康嘆了一聲:“其實,我是盼著他戰死的。”
好歹留些尊嚴。
林雨桐不由的多看了完顏康兩眼,他說的簡單,但這其中的操作,那是真不容易的。他這樣的身份回去,得叫人馬上的信任他,有些話他是怎麼說的,事到底是怎麼辦的?取得別人信任的手段一定不怎麼光明。叫人家信任之後,又給能走的路上埋下了地雷,不管走那條路基本都是死路,不死也得缺胳膊斷腿。只能說楊康還是楊康,他要是真要下手,那真是能下手,手段又狠又毒,且果斷的很。這些事,壓根跟四爺商量的不一樣。他臨時變了計劃,心裡那麼想,就那麼幹了。
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還真不能說他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四爺親自給倒了一杯酒,別的什麼話都沒有,但這安慰的意思已經在裡面了。
林雨桐從裡面悄悄退出去,她去看穆念慈,順便提點她幾句,叫她別多問了,有些事能做不能說。去問完顏康去,他這會子心裡還不定怎麼樣呢。
穆念慈聽了這事,然後緩緩的點頭:“我知道……他一直把自己當金人,哥哥嫂嫂也厚道,從不叫他做有損金人利益的事,可他既然認了哥哥做主公,有些事自然是要選的。”說著,就抬手摸了摸懷裡孩子的腦袋:“過兒啊過兒,這個‘過’是越擔越大了!”
完顏康回來看著孩子何嘗不是那麼想的,蹲在炕下面,又是哭又是笑的,“……所有的過錯我擔了就是了,有報應報應在我身上,跟我兒子沒有關係……”
穆念慈坐在炕沿上,一手摩挲著完顏康的脊背,一手拍哄著孩子:“嫂嫂剛才說,有些路,是從亂世走到太平盛世的必經之路。你……就這麼想吧!等到了咱們過兒大了,有太平日子過的時候,你那時候再回過頭來想,就會覺得不管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正像是完顏康預料的,完顏守緒見事有不可為,沒有強攻京城,而是順著完顏康安排的路線,一腳踩在了埋伏圈裡。
大年三十晚上,接到消息,完顏守緒死在了亂軍叢中。
這個年四爺也就過不消停了,這個變故足夠叫人興奮,打從大年初一開始,四爺的書房進進出出的人就不曾斷過。
而林雨桐呢,一心就盼著五絕的到來。
洪七公先到了,緊跟著到來的是歐陽鋒。
歐陽鋒是跟著歐陽克和李莫愁回來的。去的時候時候是兩人兩馬,回來的時候這算是一個車隊吧。綿延十幾輛馬車,拉的東西奇奇怪怪的,什麼東西都有。
“都是給龍兒帶的。”李莫愁抱著龍兒,怎麼稀罕都不夠。就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帶著龍兒去看她帶回來的東西去了,別的一句交代的都沒有。
還是歐陽克比較比較靠譜,帶回來一封德任給四爺的信。
信上的內容她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外是德任因為抗旨不肯攻金的事叫西夏皇多有不滿,德任想尋找盟友,想跟自家聯手咬下金國一塊肉來。莫愁和歐陽克帶著信回來的時候,金國還沒有這番變故呢。如今事態變了,只怕西夏的態度也變了。聯合還是想聯合的,只是說態度從準備攻打金國到可以攻打金國了。
準備攻打,這是外交辭令。攻打是態度,表明自己主戰。但至於什麼時候打,這個……別急嘛,慢慢準備,直到準備好為止。這個可以是三五個月,也可以是三五年,拖著唄。
可這可以打就不一樣了,一聲令下,就能集結起來大兵壓境。
四爺是真的忙著調兵遣將去了,而林雨桐的注意力則被轉移到歐陽鋒身上。
歐陽鋒看著正常,可坐在那裡的姿態,還有看人的眼神,卻完全不像是正常人。他像是處在一種非常玄妙的境界中一般。
歐陽克見林雨桐注意叔父,便忙道:“夫人知道叔父他這是怎麼了?”
走火入魔了!
林雨桐輕輕搖頭:“他正在參悟,許是這段時間很有些奇遇。”
奇遇?
歐陽克不置可否,本來是去找神木王鼎的,結果沒聽到神木王鼎的消息,也沒見到叔父身邊帶著這樣的東西,可人卻好端端的成了這個樣子。那逍遙仙真是對他們這種星宿一派不存絲毫好感,叔父這……真怕是被人給坑了。
洪七公見歐陽鋒這樣,就連連搖頭:“老DU物成了如今這副樣子,可惜可嘆啊!”說著,就伸出手想搭在對方的脈搏上,看看情況。誰知道歐陽鋒一見有人拍來,身體馬上就動了。兩人坐在那裡有來有往,好不熱鬧。
林雨桐皺眉正看的眼花繚亂,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玩世不恭的聲音:“好玩好玩!這個好玩!”然後人影一閃,加入了戰圈,四隻手變成了六隻手,打的越發熱鬧。之前還能看清殘影,如今連殘影都看不清楚了。
來人不用猜也知道,必是老頑童周伯通無疑了。
老頑童能進來,只能是跟著黃藥師進來的。他來了,黃藥師便該現身了。
洪七公見到老頑童相當詫異,見他加進來,便撤手出來,問說:“好些年不見,沒想到老頑童你越發精進了。”尤其是雙手互搏,頗有獨到之處。
老頑童嘿嘿便笑:“老叫花子,少見少見啊!”說著,聲音里就帶了哭腔,“我倒是想見你,我早就想見了,可我在桃花島也見不到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