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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表示?家裡能有啥?
劉鈴鐺在老三耳邊嘀咕了一陣子之後,然後第二天,李月芬發現她只收了一隻雞蛋,給她氣的罵了幾隻母雞一陣子,還嘀咕說,怎麼早早的,就都不下蛋了。
然後連續了三五天依舊是只能收到一個蛋的時候,她就反應過來了。
罵老三兩口子偷她的雞蛋。
那兩口子一個裝作天聾,一個裝作地啞,進出還開始鎖房門了。
對於老家的事,林雨桐是不知道的。這會子她來參加姚紅的婚禮來的。
這位叫王革命的的新郎官,臉上的傷遠不到叫人害怕的程度。就是從眼睛下方一點斜著到額角的位置,有那麼柳葉寬,半指長的傷疤,眼睛是偶爾會跳動,但並不明顯。
大家耍新郎新娘嘛,就問說:“快給大傢伙說說,你們兩人的認識經過!”
比較文明的玩法。
王革命特別爽朗,就笑道:“不瞞大家,我這人長的,比較有礙觀瞻。之前有長輩給介紹了一個姑娘,人家姑娘前頭答應後頭又反悔了,我想著,咱至少得把話說明白吧。我這把爹媽都折騰來了,然後你說你不跟我結婚了。其實不結就不結吧,也沒關係,關鍵是我老娘,愣是以為我幹啥對不起人家的事了,在家氣的吃不下飯去。我就尋思說,找人家姑娘,咱把話說明白。結果到了廠里,半路上遇上她了……”
他指了指姚紅,“她看見我就使勁的往我臉上瞅,我心說這姑娘挺大膽,不怕我。不等我問她,她倒是先說,這疤也不難看啊!我心說,遇上個不嫌棄的。那趕緊抓緊吧。就問她,結婚了沒?有對象了沒?她也實誠,說沒有。那我就說,要你覺得這疤不難看,我這樣的也還能湊活,就嫁給我唄。就這麼地,這不是結婚了嗎?”
姚紅低著頭笑,然後臉紅紅的問大傢伙:“我男人臉上的疤難看不?”
不!
大家吆喝著喊。
姚紅就仰著下巴帶著幾分驕傲:“我不光覺得不難看,還覺得光榮呢。”然後大大方方的踮起腳尖,一口親在那疤痕上。
大家轟然叫好,林雨桐就看見,王革命的眼眶裡閃過一絲水潤。就見他捧著姚紅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年輕人笑的笑鬧的鬧,林雨桐跟兩家的長輩打了個招呼,就出來了。
姚紅這姑娘,只怕是真挺稀罕這王革命的,誰都知道王革命被范舒拉給涮了,但是人家今兒做的這些,就算是在眾人面前,把她男人的臉面給拾起來了。
姚紅跟范舒拉比起來,差了嗎?
長的也體體面面的,也算是有文化,工作比范舒拉只好不差,人家這工作還是自己找的。兩人的家庭,范舒拉的那邊有累贅,那是政治上的包袱。姚紅這邊呢,也有累贅,不過卻是經濟上的壓力。比起政治包袱,好像還是經濟上的壓力更容易叫人接受。反正每個人都有配額的糧食,還能餓著誰了?多少補貼一點,用不了幾年,姚紅的弟弟就成年了。也就沒這負擔了。
王家的父母,明顯更稀罕姚紅。兩口子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過了國慶,天一天天的就涼了。
不知道從哪天起,樓里的住戶又開始折騰了。
折騰啥呢,挖菜窖。冬儲菜的菜窖!
城裡的也有供應的冬儲菜,人口多的話,數量著實是不算少的。林雨桐都打算買了之後直接放到林家去。林家那邊是有地窖的。要不然都沒法放啊。
結果呢,大家開始挖了。在樓背後的空地上,有心人還用白灰劃了線,每家每戶都有一塊十來平米的地方。
林雨桐不是很想挖,不想叫四爺受那個辛苦。可老太太念叨呢:“挖吧,有備無患。這遇上好年景了,沒話說,這供應都跟得上,還大部分都是好糧食。要是遇上不好的年景,一人分上幾百斤紅薯,日子還不過了。那有些東西,就是在地窖里才不容易壞。”
那行,那就挖吧。
趕在周末的時候,大原和林百川連同林百川的警衛員和司機,再叫上蘇瑾一塊上手。這幾個人要挖兩家的,蘇瑾要是沒有別人的幫忙,更不知道該咋挖了。
加班加點的,挖了兩天,才算是把菜窖給挖出來了。
地平的一尺的深度,還用磚砌起來了,然後家家戶戶的菜窖上都帶著井蓋,邊上還帶著插銷,掛上鑰匙鎖了就行。
這地方屬於陰面的住戶站在窗口能能看見的地方,沒人會偷。除了調皮搗蛋的孩子,連碰別人家的東西的人都沒有。
林雨桐家的菜窖,其實就是在陽台外面。
四爺給菜窖里放上了捕鼠夾,又在井蓋的兩層木板中間,夾了一層厚鐵皮,誰想輕易把井蓋劈開,也不是容易的事。
這個時候,蔬菜統購管的還沒那麼嚴。農村自留地里種的秋菜,是賣是留自由度都是挺高的。有些人說是留著吃,其實趁著半夜出來偷著往城裡拉,看看能不能賣出去換錢。
而城裡呢,糧食緊張,菜買的也不寬裕。不管是啥吃的,只要不要糧票,那就可勁的買。糧食接不上的時候,就指著瓜菜救命呢。
所以,天不亮的時候,廠里就熱鬧起來了。
見了賣菜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下就給拉進廠里。
人家老鄉說:“你把我叫進去,你又買不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