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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見過大陣仗,也被眼前的情形給嚇的失了方寸。
就見上面十多個吊著的人,這些人的胳膊腿都被用鐵索鎖住,呈‘大’字狀被懸空吊著。每個人的身下,還吊著一個木槽子,這些人身上的血,一點一滴的往下掉,掉進木槽子裡。更叫林雨桐覺得頭皮發麻的是,這些人都沒有臉。
對!沒錯!就是沒有臉。
因為他們的臉皮都被人揭下來來,整張臉都血肉模糊了。林雨桐還能隱約的聞見一股子藥味,這是治療外傷的白藥味。
被用了酷刑,揭了麵皮,還被人這麼殘忍的放血,但是又被人上藥治傷。
那這麼說,這些人都該是活著的。活著受酷刑,想死也死不了。
都說是將人削成人彘是殘忍,而眼前的這樣人,似乎也不比人彘好多少。
究竟是些什麼人?為什麼被皇上關在這裡,受這樣的折磨。
四爺左右看看,見一邊有懸空的梯子,就道:“我上去看看……”
“還是我去吧。”林雨桐一把拉住四爺,“你上去也沒用。我看看這些人還有救沒救。”
四爺朝上看看,又看向林雨桐:“小心點……”
林雨桐還沒有答話,就聽見若有若無的的腳步聲傳來。兩人瞬間就關了手電筒,退了回來,貼著甬道的牆壁站著,放緩自己的呼吸。
緊跟著,腳步聲就越來越清晰,但這只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不大功夫,隱隱的,從另一端的甬道上,傳過來一點光亮。慢慢的,光線越來越亮。
來的是個彎腰駝背的人,他手裡拿著一盞油燈,進來之後就掛在石壁的一塊凸起來的石頭上。看得出來,他對這裡很熟悉。
“還是什麼都不說嗎?”這人猛地說了這麼一句。聲音沙啞低沉,叫人聽著就覺得嗓子裡像是堵著什麼似得,跟著也覺得嗓子也不舒服起來。
他這麼說話,肯定是知道上面的人是醒著的,是有知覺的。那麼自己跟四爺剛才說話,豈不是被上面的人聽見了。
這次真是大意了。
四爺輕輕的搖搖林雨桐的手,示意無事。
就聽那男人兀自道:“你說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我也不忍心對你下手。你將令牌交出來,我放你下來。給你將傷治好了,你也能隱姓埋名,好好過幾天人過的日子。也省的在這裡,整天躲在山裡,人不人鬼不鬼的……”
上面的人桀桀怪笑了兩聲:“令牌……想要令牌?羅鍋,你告訴我,你的主子到底是誰,我就告訴你令牌在哪?”
“我的主子……”羅鍋搖搖頭,“你真是一個死心眼,給誰賣命不是賣,皇上如今年邁,眼看就要換主子了。你抱著老主子不撒手,到底圖什麼……”
林雨桐心道:原來這是內訌了!有人將奸細滲透到暗衛里了。並不是皇上將人關在這裡的。
“呸!”上面的人猛地朝下吐了一口,“不忠不孝的畜生!”
羅鍋也不生氣,拿著藥瓶一邊晃悠一邊道:“金甲,你是第八代金甲了吧。別以為離了你,外面就不轉了。我還不怕告訴你,只要頂著你那張臉的人在,其實有沒有令牌暫時都不打緊。我可以跟你慢慢的耗著。這一回這藥……可就不是那麼容易能抗的過去的。吃下去,就跟被螞蟻啃似得,渾身又疼又癢,那螞蟻好似從你的骨頭裡往出鑽一樣。你四肢被綁,抓又抓不得,撓又撓不得……”
“畜生!”金甲先是驚怒,既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話風一轉,似乎有些感慨的道:“我這金甲令牌,必須傳給我的親傳弟子。可我如今才不到四十,還沒有收弟子。不過……只要傳出我的話,誰殺了你這羅鍋,我就將令牌傳給誰,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急著取你的腦袋……”
林雨桐和四爺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這話根本就是對他們兩人說的。因為這個金甲可能在自己兩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羅鍋呵呵一笑:“你還真是糊塗了,這裡早就被廢棄了。除了我,沒人知道你被關在這裡……”
“是啊!是啊!”金甲嘿嘿冷笑,“我怎麼忘了呢。不過,你不謹慎也不行啊,你除了會使毒,還會什麼?就那三腳貓的功夫……”
“放屁!”羅鍋頓時一怒,“這些年沒有我,你們這些人的傷誰能治,一個個的早死八百回了。別人不說,就是你金甲,老子就救過你三回性命……”
林雨桐心道:這位金甲,說這話完全是給自己和四爺交代這羅鍋的底細呢。
想到這裡,她就撓撓四爺的手心,問他,是不是需要要出手。
四爺在林雨桐的手心裡點了一下。
林雨桐就彈出一點粉末,應該是落在了羅鍋的周圍。黑燈瞎火的,怪石嶙峋的山洞裡,只有一盞油燈,下面多點什麼,只要味道不大,很難被發現。
這位是用毒的高手,要不是借著這裡面濃重的血腥味,還真不敢這樣粗糙的下毒。
金甲對羅鍋說的救命之恩,也沒有否認,只道:“當日咱們需要一個醫術高明的人,這才找了你來……若不是你救過這麼多人的性命,你又怎麼會混到中樞來。救咱們,就是為了取信咱們,所以,你這救命之恩,我還真不會感恩戴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