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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斯楞被打成那樣,結果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
牧仁不懂,問他的父王:“雖說阿爾斯楞過分了一些,但是他下手未免太狠。而且,又是在南靖的使團要來的這個節骨眼上。兒子很懷疑,他得到過某些暗示,覺得有所依仗,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行事……”
慶格搖頭:“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南靖即便有什麼決策,也不會告知一個身在敵營的質子。這種話,傳信不行,口信更不行。真要是有什麼決策,那也是見了面之後才能說的事。”他帶著幾分疑惑:“看來,長寧公主,並沒有跟巴根走到一起……”
牧仁卻打斷了他父王的話:“要是兩人用苦肉計故意製造有嫌隙的局呢。她一個別國公主,倒是不怕她什麼……就怕她在祖父面前說出個什麼來……據說祖父當年能繼位,她是出了大力的。在祖父那裡……”
慶格搖頭:“信你祖母吧。她老人家的眼睛亮著呢。”
北康的王城在一片春意中暗潮湧動。林雨桐出門,總會在大街上遇到當街挑戰或對賭的。都是少年人,大部分是看不懂這平靜的後面那些暗潮的。一如既往的滿大街晃悠。所謂的挑戰對賭,也不過是摔跤。這種運動又不分場合,哪裡都能開始。
一個月的時間不到,摔出了王城無敵手的名頭。
白天,她在外面到處晃悠,看地形地勢。晚上,林厚志會過來。
林雨桐有很多的事情要諮詢他。
今兒要問的,就是那個雲姬。
她沒見過這個女人,“師傅可知道她的底細?”
林厚志搖頭:“只知道是女奴,是但到底是搶來的,還是本來就出生在北康的女奴,這都說不清楚。不過,倒是聽說過,她曾經是汗王的舞姬。只是生了二王子之後,就不再跳舞了。老奴也並未見過雲姬起舞……”
舞姬?
那在北康出生就不大可能。應該是搶來了。
好人家的姑娘,如果不是刻意給宮裡培養的,一般是不會叫家裡的姑娘學跳舞的。哪怕是祭祀的舞,那也是有專人的。不會說從哪個勛貴大臣家中,叫人家的閨女出來跳舞。
那這出身,該是不高的。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林雨桐就說:“這麼一個有心眼的女人,你說,她怎麼就不想著給二王子找個部族結盟,偏找了戚家這個降將家的女兒。如此一來,二王子始終都會是北康貴族中的異類,孤立無援。她圖什麼?戚家如今在涼州,可卻不是主將。所轄兵馬也有限。能給予二王子幫助的地方實在是不多。你去查查,看看這雲姬和戚家是不是還存在別的關係,要不然,就真說不通了。”
而且,二王子至今只有戚氏一個女人,沒有姬妾,連個女奴都沒有。聽寶音說,家裡的女僕除了跟著她的,其他的都是上了年紀的。
當然了,真愛也說不準。
就只當自己是多心了。
林厚志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打聽出來的,她也不著急。到處轉轉,偶爾會跟個別的奴隸說說話。都只當是閒話呢。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四月的時候,草長鶯飛。
綠的草,各色的花,鋪排開來,如同一幅水墨畫。她坐在高崗上,有點想四爺了。
正發呆呢,林恕低聲道:“有人過來了……”
遠處,數十騎飛奔而來,打頭的那個臉上,是個臉上有個粉嫩的十字疤痕的小伙子。
不正是阿爾斯楞嗎?
這次可真的只是單純的偶遇。
孽緣啊!
阿爾斯楞攥緊手裡的鞭子,邊上的那日松一把將人的拉住了。
那日松是三王子的獨子,他笑著朝林雨桐揮手:“太孫殿下要不要一起,聽人說卡庫湖邊來了一群野馬,頭馬咬死過十多個想套他的人,要不要一起去見識見識?”
阿爾斯楞瞪他:“你叫他幹什麼?”
那日松小聲說:“咱們不能弄死他,頭馬還不能?”
阿爾斯楞這才笑了,揚聲對林雨桐喊:“怎麼?堂堂的太孫殿下不敢了?那天跟我比試,你又是走的什麼狗屎運……”
林恕低聲提醒林雨桐:“殿下,他們不安好心。”
“可我想去看看那匹馬。”林雨桐笑了一下,翻身上馬,“告訴你個道理。打一次沒打服,那就得打第二次。第二次還不服,就打第三次。打到他見了就得躲著走……要是還敢呲牙,就不要費力氣了,打死了事……”
她揚鞭催馬,很快匯入馬隊,朝卡庫湖而去。
卡庫湖西岸,長著一片灌木。此時灌木的陰涼之處,停著綿延了五里路的車隊。
陰成之從馬車上下來,伸了伸懶腰,吩咐跟著的侍衛,“吩咐下去,叫使團人等,在此地安營紮寨。梳洗換裝。”
再往前走兩個時辰,就是北康的王城了。
四爺跟著從車上下來,這一路走的,走走停停,不是這個拉肚子,就是那個頭疼。竟是走了三個多月,才走到地方。在南靖境內還罷了,進了北康,一望無際的草原。武將還受得了,這些文臣,一個個的都受不住了。住帳篷吃乾糧,想找個水源充足的地方洗漱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