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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秋雲白眼:“吃完飯了嗎?吃完就趕緊走你的吧。”
林百川左右看看,只道:“我……送……等著送姑娘姑爺出門,不行啊?”
“行!”常秋雲把包裹往他懷裡一塞,“你送去吧。”
就這麼著,都被攆出來了。
三人往出走,出了門林雨桐就把包裹接過去了。林百川卻在跟四爺說話:“……你提的那個……我的意思,是可以試。回頭我跟你們廠長說一聲……可以稍微放放手。只要有成果了,那他就不是一一五廠廠長了,得叫他一一五所所長。要真這樣,他真做夢都能笑醒。”
一字之差,‘廠’呢?是只管接到任務去生產,而‘所’呢?可以理解成為研究與生產一體。那是有相當大的規模的。
四爺應了一聲是,就拐進門口的雜物房,把閒置的一套木工家具給帶走了。
“拿走拿走!”在家也是生鏽,沒人能用,“我一會子跟你娘說一聲。”
剛好有藉口又回去。
“咋又回來了?”常秋雲果然就這麼問。
“垠圳把那套木匠的傢伙什拿走了。”林百川坐過去,“叫我跟你說一聲。”
“喊一聲就了了的事,非得你回來說嗎?”常秋雲懟了一句。
老太太趕緊打岔:“要那東西幹什麼?還顧得上做木匠活啊?”
然後話題就岔開了。
四爺要這東西幹啥呢?
林雨桐也問:“做家具啊?”
“家具先不急。”他回家就畫圖,“洗衣服費勁,我給你做手動或是腳動的洗衣機來?”
用手搖或者用腳踩的?
“行不行啊?”林雨桐就說,要是費勁就別折騰了。
怎麼不行啊?
“這一洗可就是二三十年……”他一邊鋪紙一邊道,“電動洗衣機的前身,最開始不也是手動的嗎?能有多費勁?”
是嗎?
那就弄唄。
不過誰跟他似的,知其然必然就要知其所以然。誰家用個洗衣機,還管這玩意是怎麼演變來的?而他呢?是不弄個水落石出,那就是不肯罷休的。她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研究過洗衣機的歷史。大概從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洗衣機的那時候吧。
還真是技不壓身,這還真就用上了。
把燈給他點起來,她就去給林曉星送東西去了。
才到宿舍門口,就聽到裡面的吵嚷聲。
“……誰動你的東西了?誰動你的東西了?”一個尖利的女聲道,“你說看見了還是怎麼了?”
就聽到林曉星道:“不是你還有誰?我這件布拉吉上身瘦,但我穿著剛合適。你現在看看,這衣服都崩開了。咱們宿舍,只有你最胖。不信挨個穿上試試,這衣服只有你穿不進去。除了你硬穿,誰能把衣服崩成這樣?”
“我胖就是我了?”這姑娘輕哼一聲,“許是別人進來穿的?許是你自己刮下什麼地方扯開的,卻來賴我?”
“誰扯開的?”林曉星都快氣炸了,“我這件是新的,去年剛做的,還沒來得及上身呢?我能在哪裡颳了蹭了?胡攪蠻纏?”
“誰胡攪蠻纏?”這姑娘半點都不氣弱,“是你信口開河的誣賴人。”
“好了好了。”一個溫和的女聲就道:“都少說兩句。麗麗以後別老翻別人的東西,曉星呢……你也別把這種好衣服好東西往宿舍放。再說了,咱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選美的。更何況,哪怕咱們是文工團的,那也是工人階級的一份子。舞蹈也是新社會的舞蹈,不需要這些……”
看似誰都說了,但其實還是明顯偏向那個叫麗麗的胖姑娘。
林雨桐就放重腳步下坡:“曉星,在嗎?”
林曉星這才住了口,應了一聲出來了:“姐?”
“怎麼了?”林雨桐問她:“怎麼就吵起來了?”
林曉星把林雨桐拉的稍微遠一點:“這群人真特別討厭,特別小市民。我穿的什麼,晚上她們就要偷摸著起身偷著穿一下。衣服這東西……我真是煩死了。要是能自己住就好了。”
不結婚卻不想住集體宿舍,那才是做夢。
林雨桐就道:“把你的衣服換下來,周末回家去穿不就完了?”她的包裹遞進去,“直接換了吧,內衣留下,其他的都歸置歸置,放我那邊去。要不然怎麼著?衣服叫那麼多人都穿一遍,你不膈應啊?”
膈應死了都!
林曉星一臉嫌棄厭惡的對著宿舍,還是從林雨桐的手裡拿了包裹,打開一看,裡面是衣服鞋還有兩身衣服。
上衣兩件,一件是黑白格子的外罩,是個小西裝的樣子,收著腰俏。一件是紅黑格子的外罩,大荷葉領子泡泡袖。
褲子倒也不算是肥大,直筒褲,一黑一藍。兩雙偏帶的黑條絨布鞋,布鞋底子用廢棄的橡膠訂了鞋底,耐磨防滑不說,踩在潮濕的地上也不會濕了鞋底。
換了黑白格子的外罩搭上黑褲子黑布鞋。
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其實也沒那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