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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李仙兒娘家呢,這禮怎麼算?
金大嬸不是個肯吃虧的性子,給巴掌大的一塊板油,就想換我半個豬頭,便宜死你算了。休想!把李家的禮原模原樣的退回去,就行了!
這也是一時氣話,誰知幫著還禮的宋大嬸只看了金大嬸一眼,還真就給人家這麼包在帶來的筐子裡,放一邊了。
本來就是人多口雜,席面還沒吃完呢,李家就把桌子給掀了,問金家是什麼意思?發達了看不起窮親戚。自家閨女嫁到金家是給老人披麻戴孝過的,憑什麼事這說要斷親就斷親?
按照老規矩,這把禮原模原樣打回去,是不打算來往的意思。
金大嬸那人,脾氣上來就那樣。結果宋大嬸目的不純的來了這麼一手,好傢夥直接給鬧開了。
桃花娘就偷偷跟金大嬸說:“你跟老宋那人,不對付也不是一天了,咋啥事還愛叫她摻和呢。”
金大嬸恨死宋大嬸,可偏偏的,話是她說的,人家就是照辦而已
原本是李家不對,這事一出,反倒是人又都私底下說金家得理不饒人,太過了一些。
還是桃花娘偷偷的又給塞了八個花饅頭進去,才把那禮拿出去叫人看,說李家親家弄錯了,這不是搭著禮呢嗎?
金大嬸還只能這麼忍了。李家一分錢的禮金沒給,帶的東西全退回去不說,一家人混了一頓飯,還順帶走了八個大饅頭。這事才就這麼消停下來。
林雨桐聽四爺說這個說的活靈活現,那樣子叫她不由的想笑,竟是覺得比事情的本身還可笑。
四爺用筷子敲她的碗,繼而他自己也忍不住想笑。真的!這日子過的可比清平署編的那些話本精彩多了。
吃完收拾完,正說躺上去繼續睡呢,就聽見自家婆婆那喊聲了,叫兒子媳婦們呢。
不用問都知道是為啥,肯定是商量禮金的事呢。
房間不大,都進去就都擠的慢慢噹噹的。金老頭把禮簿往那裡一放,示意幾個兒子看看,“看這禮金怎麼辦?”
金老大剛要拿,金老二一把就給摁住了,“奶的喪事,從頭到尾哪件不是老四辦的?這裡面人情往來的大頭,都是老四那邊的。別看錢不少,將來人家家裡有事,老四和桐是要給人家還禮的。”他說著,言語間對爹媽就有些不滿,“這東西,壓根就不該拿出來叫我們看。都給老四,奶就算是老四埋的。以後爺的後事,包括爸媽的後事,就都跟老四不相干了。老四一房葬了一個長輩,就行了。剩下的事我們哥四個的事。”
這麼說也沒錯。
金老頭看了老婆子一眼,最開始禮簿的一百塊錢是老四的,辦事用的食材也都是老四和老四媳婦弄來的。不管收的禮金有多少,其中九成九的那部分那都是人家衝著老四兩口子來的。所以說這事從頭到尾都是老四辦的事,也沒錯。
金老三沒意見,“就這麼著,帳錢,全都交給老四。咱們不管,也不問。”
這裡面禮金數額其實已經過千了,除開葬禮的各項開銷以後,還剩下八百多塊錢。
金老頭還沒說話,金大嬸把用報紙包著的錢全都塞給林雨桐,“回去你們兩口子自己算去。”
林雨桐從李仙兒不停的掐一把金滿城的手上收回視線,還真就接了。
升米仇斗米恩,有些人還就不能給她占便宜的機會。
回去兩份翻看禮簿,林雨桐又拿出本子將這些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這東西得好好的保存,這以後誰家有事了,得翻看著禮簿,看人家給自家多少禮金,這得給人家還回去的。
分門別列的,整理好了。
這裡面只有三類。一類是公事類。好些都是以單位的名義上了禮金的。別看這種沒有留個人名字的,這種的人情往往比個人的更難還。光是這一類禮金加起來就上了八百了。不是小數目。第二類是林家。單獨拿出來是因為禮金大,林家兩房加起來一共二百五十。其中五十塊錢是替在省城那個沒露面的大堂哥上的禮。也就是林大娘和林家成分別是一百。因為大房的大兒子結婚了,算另外的,單獨上了禮金。第三類就是親戚朋友,加起來不到一百,其中還有大梅子的五十塊錢。
四爺從裡面拿出三百塊來,“明兒把這些給老二那邊。”
林家的禮金加上老二的朋友還有小老太和蔡婆子因為英子上的禮金,不到三百也不差什麼。
林雨桐接過來,明白四爺的意思。
她給英子的時候,英子肯定不要,她是這麼說的,“……叫二哥別聲張,過兩天我想辦法去糧站弄點糧食去。不太好,但還債應該行。那糧食一毛七一斤,三百差不多能買一千七百多斤。又都是小麥,我記著借的那些大部分都是玉米,咱們按十斤玉米還九斤小麥還,這糧食差不多也都夠了。先把別人的都還了,再說吧。我們剩下也夠我們還債了。再說了,這差不多都是林家給的,也不是給我一個人的。”
英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以後還你們,這一碼是一碼。”
等金老二回來她跟金老二說了,“……老四和桐桐都是好意。他倆那邊留夠還帳的,也叫咱們還債了……我尋思著,欠著別人是欠,欠著他們也是欠,給咱們是弟弟妹妹的情分……不好硬擋回去……他倆沒有債了,有工資,手裡沒那麼緊……咱們一年還不了五十還三十,總能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