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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按這個來算,一年也就是三十六個法定節假日。
太少了一些。
再往後看,是一本《文昌雜錄》,這是宋史了。裡面記載了除了旬日放假之外,元日也就是春節、寒食、冬至各放假七日;天慶節、上元節、天聖節、夏至、立春、人日、中和節、清明、七夕、末伏等也都放假。這樣一算,一年的法定假日達到了七十四天,加上三十六天旬休日,共一百一十天……這就跟後世的法定節假日比較接近了。
元史被四爺撇在一邊沒看,這個不具有參考價值。林雨桐記得,好像四爺前幾天還說過一嘴,她當時顧著看孩子,也沒往心裡去。如今一翻,才發現人家一年到頭放假只有十六天。這是壓榨的有點狠了。
可儘管對元史不怎麼認同,可到了明清兩代,多少還是受了元代的影響,政府官員就沒有漢唐宋時期寬鬆的休假制度了。“旬休”制逐漸削減甚至取消,全年只保留三個假期,即春節、冬至及皇帝的生辰。具體的是月假三天,加上元旦、元宵、中元、冬至等節日可放假十八天,每年休假只有五十多天。清朝前期的休假制度基本上沿襲明朝,如今四爺臉生日都不過了,估計這些人不是心疼壽禮,而是遺憾又少了一天的假吧。
等四爺回來她就拿這個問四爺,“要改現在的休沐制度?”
四爺將書拿過來瞧了瞧,“這得跟內閣商量。”
林雨桐就吐槽:“……這制度用人用的太狠。”
四爺就拿書瞧她的額頭,“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要真是這麼著,我也沒必要在這裡翻看史書了。”他就掰著手指跟林雨桐算,“別看法定節假日少,但除了法定節假日,這時候的“臨時請假”制度卻寬鬆人性的很。我跟你舉個例子,如果官員因為有急事而無法及時回官署辦公,怎麼辦?規定是,‘急假者一月五急,一年之中以六十日為限,千里內者疾病中延二十日。’”
也就是說一個月里允許請五次急事假。一年裡總數不得超過六十天。若是遠行因病延誤還可寬限二十天。加起來就是八十天。也就是平均一個月可多出六七天的假期來。這八十天的假,想分開用想合起來再用,都行。這在後世簡直就是不敢想像的,不管是事業單位還是企業單位,真沒聽過可以這樣的。
四爺見她驚詫就又道:“……還有那些父母住在三千里外的,每隔三年有三十日的定省假,這個是不包括來迴路上所花費的時間的。如果父母在五百里外,每隔五年有十五日的定省假;兒女行婚禮時,有九天假期,不包括旅程。其他近親行婚禮,假期分別為五天、三天、一天;父母親去世,強制性放假三年。如果是軍職,則為一百天……”
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放假的日子可真是不短了。
林雨桐覺得,要是這種情況的話,這假期制度真不是非改不可。多人性化化啊!畢竟誰家還沒點事了。後世那雖好吧,但對於個人而言,沒事的時候朝九晚五的還好。真要家裡有事了,家裡父母病了,孩子需要照看了,誰誰誰家娶媳婦,誰誰誰家嫁女兒。假請不到,說啥都是白搭。人跟人越走越遠,也跟這些有關係。人越來越忙,一年見不了一面,在一塊說不了兩句話。雖說電話方便聯繫,但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然後兩人嘀嘀咕咕半晚上,這事到底是暫時擱置了。
來年再說吧。
畢竟很多事情不好改的。就比如父母去世守孝三年這事,四爺能說不準嗎?除了特殊情況對特殊的人才以外,這個現在真不好改。
雍正六年就在大家都忙忙叨叨中到來了。
去年過年,林雨桐沒露面,孩子沒過百天,她坐的是大月子,一直坐了三個月。今年卻不好再不露面了。
一進入臘月,就跟著四爺回宮了。去年是四爺一個人回去的,該祭掃的祭掃,完了就直接回了園子,壓根就沒在宮裡過夜。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好幾趟。這回孩子還小,四爺不叫孩子折騰,乾脆就都回宮吧。這四隻小的說起來還沒回來過。
女眷的年宴就設在長春宮。
先是招待宗室女眷,接著是勛貴人家,再然後是命婦。一撥接著一撥,一天接待一撥。程序都是一樣的,先是拜見,然後行禮,然後坐下來一起喝茶說話,實在是沒話可說了為了叫大家不顯得尷尬,一起去戲園子聽戲,吃點點心茶水,占著嘴占住耳朵,簡直不能再好了,終於不用再找奉承的話說了。跟皇后說話累的慌啊,不光要找不重樣的話,還得小心著,想著這話是不是犯了忌諱。
所以說誰都不缺戲看,可宮裡的戲大家看的都可認真了。
林雨桐幾輩子都沒學會聽戲。
說對牛彈琴說的就是她這號的。以前還罷了,跟著人家看就行。人家叫好她抿嘴笑,含蓄的表示唱的確實是好。人家打賞她就跟著打賞,沒人瞧出來她對戲是一竅不通。可現在這一招不行了。覺得好大家都不敢叫好,得等著自己先叫好了,人家才敢。
可林雨桐一聽戲就跑神了,把這回事早就忘了。所以在招待這些官員家眷,朝廷命婦的時候,就氣氛就顯得有點沉悶。前兩天宗室福晉和勛貴人家,那就好了很多。很多都能跟林雨桐搭上話,妯娌們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等到招待勛貴家眷的時候,像是覺羅氏,還有太后娘家人,坐在一起也都是有說有笑的,台上只管唱,那就是個背景音樂,大家下面私聊感覺也挺好。可等到這些大臣家眷了,林雨桐只能說真心不熟悉。於是這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