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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李氏只愣了一瞬就反應過來了。住進宮裡好啊,住進來想要出宮可不怎麼容易。什麼時候出宮,什麼時候得回來,這都是有嚴格規定的。就是出宮,那也得有腰牌。只要一進來,她這當額娘的就有一百個法子叫他在宮裡出不去。出不去了,想要接觸不該接觸的人,那可就太難了。就不信弘時還能跑到皇上的跟前去跟他八叔膩歪?
雖然說著一進來,就沒在宮外自由,經營自己的勢力肯定是不方便,接觸外臣更是機會不多了,也養不了什麼門人。但這跟眼下的事情比起來,都不是最緊要的。先把人隔開,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一步步謀劃總比眼下眼看就要陷入死局強的多。
皇后這提議雖然不全是好心,但至少這個結果正是自己想要的。這個人情自己記著呢。
於是趕緊起身謝恩,“還是娘娘您想的仔細,妾今兒就安排,明兒就叫這小子搬進來。”很是急切的樣子。
耿氏心裡念頭轉個不提,皇后娘娘今兒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想說弘晝鬧的厲害,還是覺得自己這邊跟弘曆綁的太近了。可自己跟弘曆的關係不是這麼能隔開的,她這麼做究竟是幾個意思?
她不由的朝熹妃看去,一向她都是跟她共同進退的。
熹妃心裡咯噔一下,就像是耿氏想的那樣,兩人換著養孩子,那兩個孩子之間的關係打從一開始就綁定在一起了。現在非要這麼生硬的隔開,還指明叫弘晝跟著弘時,這是什麼意思?是萬歲爺的意思還是單純的只是皇后想要敲打自己?
她有些拿不準,但此時反駁了皇后,這事情也沒法改變。
皇后是一國之母,在家裡那是管著後宮,但同時也是皇子們的嫡母,母親插手兒子們的教養,誰敢說話?誰能說話?
耿氏一看她這樣子,就明白是什麼意思。她心裡忽然就鬆了一口氣,說實在話,她是真不想弘曆把弘晝往前攛掇的。至於弘時……上去的不是三阿哥就是四阿哥,這也許是弘晝的機會。腳踩兩條船雖然危險,但做的好了那叫左右逢源。
這麼一想,心思就定下來了,臉上笑意一片,還對著李氏福了福身,“那皮猴子以後要麻煩咱們三阿哥了。”
連弘晝的養母熹妃也一臉趕緊的樣子。
看起來真是一片和諧。
年氏的心裡卻焦灼的很。跟其他三個阿哥比起來,自家的福慧存在感可就太弱了。不怕萬歲爺訓斥,就怕萬歲爺連想都想不起。就拿五阿哥來說,淘氣是淘氣,但不管是萬歲爺還是皇后都不煩,相反比對哪個都精心。能得疼愛的孩子其實都是叫人費心最多的孩子。可如今福慧呢?
在阿哥中至今都沒有序齒。
宮裡以前都是小阿哥小阿哥的叫,前不久又生了一胎,雖然生下來就夭折了。但是這才是真正的小阿哥。所以宮裡的人又開始把福慧叫翊坤宮阿哥。
這是個什麼叫法?
“娘娘。”幾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年氏冒出來這麼一句。
大殿裡都靜了下來,林雨桐止住話頭,看向年氏,等著她說話。
年氏面色有些蒼白,生了孩子又夭折了孩子,到現在也就七天。如今其實真是該做月子的時候,她既然身體不適就歇著唄。非得過來摻和。見她起來要行禮,林雨桐擺擺手,“身子不好就不要多禮。以後請安的事情就免了。比起這些個虛禮,養好身子才是正理。你身邊還有孩子要照顧,這幅樣子可不行。”
年氏心思電轉,臉上帶上幾分笑意,“娘娘厚愛,臣妾感念。今兒撐著病體前來拜見,也是想厚著臉皮求娘娘一件事兒。”
林雨桐挑眉,“求?你該得的,不求也是你的。不該求的,求了也沒用。你姑且說說,我姑且聽聽。”
半句實在話也沒有。
年氏強忍著才沒有拂袖而去,到底是哪裡惹著你了,這麼不依不饒的。這麼多人面前把我的面子往地下踩,我如今可不是四福晉門下的奴才,是有了金冊的貴妃。不過想到可能是哥哥那裡有了麻煩,她倒是沒有任性,臉上多了幾分委屈來,“皇后娘娘為幾位阿哥操心,慈母心腸叫人動容。福慧年紀雖小,但到底也是娘娘的兒子……”
林雨桐就有點明白年氏的意思了,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直言道:“從今兒起福慧序齒為六阿哥,名字萬歲爺另取。”
年氏抬頭寵愛林雨桐看去,就見她皺著眉,眼裡全是不耐,好似在說,還有什麼要說的趕緊說,多大點事至於你鋪墊那麼一大堆。
滿肚子的話在這樣的眼神下,什麼也說不出。行了禮就起身做回去了。
林雨桐打發她們,“請安就免了,以後有事打發人稟報就是,不用特意來見。”
從長春宮裡出來,各自心裡都有些踹踹的。尤其是年氏和鈕鈷祿氏,兩人之前去請安擺出不耐的樣子不等皇后來就先走了。這是大不敬。今兒皇后是隻字不提,可最後卻說不用請安了。這是什麼意思?傳到外面會說皇后什麼?說皇后轄制不了妃嬪,只能免了請安保住面子?那自己等人呢?一個跋扈的名聲是跑不了的。
在普通人家,不敬主母的妾室都容不下。那這皇家,不敬主母的妃嬪又該怎麼處置呢?關鍵是有這麼一個生母那她們所生的皇子又該是什麼品行呢?如果連嫡母都不敬,這是什麼?這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