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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那麼多人,他有什麼好怕的。”槐子應了一聲,然後再看看懷表,“十一點二十分鐘,不早了,趕緊歇吧。”
這話才一說完,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爆炸聲,將林母嚇了一跳,“離的遠,像是租界那邊。”
槐子心裡一松,成了!
兩聲爆炸聲一響,火車站有短暫的混亂。但緊跟著,有穿著制服的人拿著大喇叭:“去津市的準備上車。去津市的準備上車……”
四爺一手拉著林雨桐,一手提著行李箱,“走吧!”
順著人群,在車下檢票,然後上車,順利的坐到包廂里。好像還能聽見外面的警哨聲。
十一點三十分,火車準點的開動了。
而此時,警察署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位陪著父母的前署長林雨槐,“您去認認吧。那車好像是鄭署長……不是……是鄭廠長配給金先生的座駕。您妹妹妹夫……”
“扯犢子。”槐子皺眉,小心的往裡看了一眼,“小聲點,我娘剛歇下。”他將門關好,然後邊走邊系扣子,“我妹妹妹夫怎麼了?”他恥笑一聲,“里里外外二十四小時有人監視,能出什麼事。”
這人就不好說話了,“您還是去看看吧。”
到了汽車爆炸的地方,整輛車都燒的剩個架子了。兩具燒的焦黑的屍體從車上被弄下來擺在白布上,楊子在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見槐子來了,馬上喊道:“大姐和姐夫……”
“胡說!”槐子瞪眼,“我出門的時候還看見你姐夫了。”
“可現在家裡沒人……你看這兩個人手上的戒指……是不是大姐和姐夫手上的?”楊子不敢上前,只指了指兩人的手。
“黑燈瞎火的,又燒成那樣,誰看的清。再說了,就許他們買這樣的戒指,人家就不能買了。不是你姐和姐夫……”槐子的話斬釘截鐵,極力否認,可聽在人耳朵里,就覺得有些像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大哥!”楊子又叫了一聲。
“我說不是就不是!”槐子深吸一口氣,然後轉身就走。
鄭東一把拉住槐子,“兄弟,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要真的萬一……這喪事好歹叫他們走的體面些吧。”
槐子一甩對方:“戒指一樣就是他們了?憑什麼啊?我不認!”說著,就看向喬漢東,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我妹妹妹夫去哪了,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你派人看著,二十四小時跟著。我倒要問你,你弄兩具這樣的屍首來想幹什麼?你把我妹妹妹夫藏在什麼地方去了?我妹夫的價值你比我清楚,你關押了他們想要他給你做什麼?之前是逼迫,如今逼迫不成了,你就用這下三濫的辦法。我告訴你,我不是那什麼都不懂的傻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裡面的貓膩,別以為我真看不明白。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妹妹妹夫沒死!誰想囚禁他們為了那點見不得人的私利,我也心裡明白……”
喬漢東推開槐子:“莫名其妙!”他沉聲道,“任何事情都是要有證據的。你是受害者家屬,我不跟你計較。你悲痛無法接受現實,我也理解。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你非胡攪蠻纏,這就說不過去了。你看看那邊躺著的人,是不是咱們一直找的丁帆。丁帆是什麼身份,咱們都清楚。而且丁帆給金先生做過一段時間的助理,對金先生十分熟悉。想要找個藉口,將金先生綁架了,也不是不可能。之前不就是他刺殺過一回金先生,一個瘸子還被他逃跑了嗎?這次只怕比上次計劃的還周密。我承認,我的人失職。我剛才問過了,前門守著的有四五分鐘時間不在,恰好他們鬧肚子了。不是咱們防守的不嚴密,是對方計劃的太詳盡了。”不管這死了的兩人是不是那對夫妻,現在都必須是。一則,他害怕那兩人被倭國的間諜組織給綁架走了,那自己身上的罪責就大了。二則,他也害怕槐子的言辭。害怕別人懷疑是他為了一己之私囚禁了一個武器專家。這個誤會能要了他的命。因此,他的語氣沉重了起來,“金先生遇難,是黨國的損失。林先生,還請你節哀。”
槐子只是冷笑,卻不言語。
鄭東兩邊看看,隱晦的挑眉。這事可真巧了,自己帶那位金先生去看了丁帆,反倒成了丁帆害了他們。這個真是蹊蹺的緊了。槐子死活不認,喬漢東卻急著捂蓋子。想來,那對夫妻要真沒有在這裡遇難,只怕已經遠走高飛了。一旦認定死亡,就不會再有什麼通緝令。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誰也擋不住了。
可要是真去了工黨那邊,自己這邊就得抓瞎。畢竟忙著這麼長時間,狗屁玩意沒有。但這廠子要是生產常規的武器,也還是能的。只是。這個罪責自己卻不能背。他看向站在身後的陶桃,這倒是一個好的替罪羊。其實,她也算不上是替罪羊,她是真幹了不該幹的事了。或許,也是因為她,廠子裡做不到嚴格的保密,才叫人家沒辦法全心全意的信賴。
但想拿下陶桃,還得喬漢東來。反正汪姜暗地裡相互捅刀子的事沒少干。而喬漢東又急需一個替他分擔罪過的人。
鄭東想到這裡,就當起了槐子和喬漢東的和事佬,“遇上這事,大家都難過。可是光難過有什麼用呢。咱們得從根子上深挖這件事。”說著,就轉臉看向槐子,眼裡帶著深意,好似在說,差不多就得了,別弄的都下不來台。然後才道,“認了吧,槐子。一了百了,省的以後傳出什麼話,再給活著的人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