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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王夫人又外面的丫頭:“寶玉呢?”
外面回說:“跟老爺去園子裡頭去了,剛才傳下話來,說是叫寶玉作詩呢。”
王夫人的心又跟著提起來了,林雨桐就趁機告辭,這算是把這一個差事給交了。
回家來之後,卻見余梁已經在家等著了。
見他一臉焦急,林雨桐就趕緊問:“怎麼了?”
余梁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你瞧瞧,這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麼?”
遞過去的是一個護身符。這是林雨桐給余梁和邵華的,後來也給怡哥兒掛了一個。可如今這護身符,上面原本是鮮紅的硃砂的,但現在這硃砂卻已經成了黑色。泛著叫人不舒服的黑光。
林雨桐一把把這護身符給攥住了:“這是誰的?”
“你嫂子的。”余梁低聲道:“從昨兒開始,你嫂子便噁心頭暈,我們還倒是她又有了。便想著今兒請大夫來瞧瞧。卻不想今兒一早起來,她便吐了一口黑水,人也暈過去了。請了大夫,卻全看不出來病症。還是怡哥兒抓著他娘的脖子,不知道怎麼的就抓著裝著這個荷包了,孩子跟被扎了一樣放聲就哭。我這唬了一跳,結果拿出來一瞧,護身符都成了這個樣子了。再看給怡哥兒的,竟是紅色的也變成了褐色的……”說著,他也把他的摘下來:“你瞧瞧,是不是顏色也不對了。”
好厲害的道行!
她不敢耽擱,叫幼娘在家看著蘊哥兒,然後叫管家看好門戶,不管是誰都不接待。這才跟著余梁回了余家。
邵華躺在榻上,臉上黑氣縈繞,人事不知。
林雨桐將四爺給驅穢符化成水,直接給邵華灌下去,半晌,她吐出一口黑血,人才悠悠的轉醒。
“嫂子。”林雨桐撫著她的脊背,給她茶漱口:“可好些了?”
邵華一把拉住林雨桐:“……妹妹……我夢見……我夢見……我們逃難出來,在半路上,就被人給殺了……那些人餓的狠了,把我們都給吃了……吃了……”說著,又乾嘔起來。林雨桐給她塞了酸梅:“還夢見什麼了?”
“夢見……夢見要不是你……臨危不亂……馭馬就走……我們都得死在半路上……”邵華的眼裡滿是驚恐:“太真了……真的我都不知道哪裡是真的,哪裡是假的?我如今的日子過的跟偷來的一樣……妹妹……我……”
“就夢見這個了?”林雨桐心裡鬆了一下,要是沒有自己來,這一家三口當年,只怕就是這麼一個結局吧。她低聲安撫:“沒事了!就是夢魘了,做了個噩夢而已,很快就好了。”
邵華搖頭:“……不一樣的,真真是不一樣的……我覺得那就是真的……”
林雨桐拍了拍她,然後吩咐丫頭:“去熬安神湯來,吃一劑就好了。”
余梁又坐過去安撫:“你只管睡著,真沒事。萬事有我呢。那麼難咱們都掙命活下來了,等閒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至於被一個夢嚇著嗎?你安心睡,這幾天我都不出門,就在家陪你。”
邵華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湯藥好了,人又被叫醒,也沒特別清醒,餵了一碗安神藥,這才真就睡踏實了。
瞧著她面色紅潤了,呼吸也平穩了,余梁就鬆了一口氣,朝外指了指。意思是去外面說話。
林雨桐跟他到外間,問道:“哥哥在外面可得罪了人?”
余梁搖頭:“咱們在京城無根無基的,我平白得罪人做什麼?就連孫紹祖那樣的人,我都應付著呢,能得罪什麼人?”
那就是沒有了。
余梁這麼說,林雨桐是真信。他是靠著走四方托兩家的生意起家的,最在乎的就是和氣生財。就是再瞧不上的人,也會笑臉相迎。最拿手的就是不管什麼人,都能給奉承舒服了。
別小看這個本事,余家的人脈就是這麼一步一步搭建起來的。
既然不能從這個角度找人,那麼林雨桐就想到了一個人——馬道婆。
能有這個能為的,除了馬道婆應該還有別人。但在具體不知道是誰的時候,從馬道婆身上找線索,反而是最容易的。
林雨桐又給余梁留了幾個符籙,“你跟孩子都帶上,最近也別出門了。這事交給我辦。”
余梁並不認為自家妹子有這本事,想著還是得勞煩妹夫去請那位老神仙。
林雨桐也不解釋,就利索的往出走,也不要誰送。
到家的時候孩子醒了,正不願意吃奶娘的奶在那裡哼哼呢。接觸了不潔的東西,林雨桐沒第一時間碰孩子,而是沐浴更衣了,才去瞧的。
四爺回來的時候聽了這事就皺眉,又親自去了余家一趟,知道這事暫時無礙,也就罷了。
回來還跟桐桐商量著第二天叫人查查這個馬道婆呢,看看她最近都出入了哪些人家。
結果不等第二天,當天晚上,得有子時前後吧,林雨桐心裡突然就不自在起來了。人也昏昏沉沉的,一會子是一個小姑娘在屋子裡繡花,屋裡冷的跟冰窖似的,手上都能長了凍瘡。一會子是小姑娘趴在門縫上好奇的瞧著外面,一晃眼,又是這個小姑娘一個人蹲在地上寫字。小小年紀,就跟在牢籠里一般,向著外面,卻又怎麼也不能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