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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當真!要不然,金陵那麼多的官員都關起來了,為什麼就只常中河出來了。”林玉梧問兩人,“兩江總督總理兩江民政軍務,他是有權調動轄地所有駐軍的。太孫留你性命,這恩情……你們心裡也該有數了吧。”
賽牡丹就低聲問黑崖:“他說的是真的?”往常這一類的消息,她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誰知道以後會跟官家打交道?
黑崖微微點頭,‘嗯’了一聲,就轉臉又上下打量林玉梧:“你究竟是誰?太孫的替身?”
這話問的真叫人一言難盡啊。
可黑崖是絲毫不能體會到林玉梧複雜的內心的,接著又問:“青宮呢?你們把他如何了?我們可以答應投靠你,但是我們的人,得交給我們。還有伏牛先生,想來你們再如何,也不會對一病弱的老者如何吧?”
把青宮說成是他們的人!
真不知道該誇他們講義氣還是該夸桐兒這土匪扮演的好。
“行了,別問太孫,也別問青宮了。”林玉梧擺擺手,捅破身份:“太孫就是青宮,青宮就是太孫。所以,我才說,你們走了大運了。”
什麼玩意?
太孫是青宮?
“不能!”賽牡丹一想起初一見面那流氓勁,“太孫就那樣?”
那太孫應該是哪樣?
林玉梧看向兩人,神情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了,“太孫是看在你們二人並沒有大惡的份上……要不然,早就誅滅了。現在,你們能選的路已經不多了,第一是聽令,第二還是聽令。沒有第三條路可走。聽明白了嗎?”
賽牡丹嘟嘴,對這種說翻臉就翻臉的態度還不能適應。那邊黑崖倒是識時務多了,一把攔住要說話的賽牡丹,“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吳林。”林玉梧報了姓名,“你們無須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聽誰的命令,要做什麼事即可。我問你們,所有名單上的人,都請來了?”
賽牡丹點頭:“小看人是不是?不光是名單上的人我們都請來了,就是名單上沒有的人,我們也請來了!”
知道!
那邊的山洞都塞不下了。抓了典吏的都是小意思,還有把某縣的捕頭牢頭師爺順帶撈來的。別提吃相有多難看了。
林玉梧現在連指責的心思都沒有了,禁衛軍的人壓不住這些土匪,但人家非要綁的人,估計也都不是啥乾淨的貨色。來了都來了,總得吐出點什麼吧。
“知道接下來怎麼辦嗎?”他問兩人。
黑崖就拱手:“請吳大人明示。”
既然背後的人是太孫,那謀害太孫的罪名他們是沒有了。可要是不配合,這綁架朝廷命官的罪責,轉眼就轉嫁到他們身上。而且,換一身官皮,有什麼不好呢?自從落草為寇了,家也回不去了。父母也早已不認自己的,在白家的族譜上,是沒有自己這一號人的。從此,連‘白’都不能姓了,只以‘黑’為姓。等真換一身官皮,白家得為自己開一次祠堂吧。若是能光明正大的回家……叫自己幹什麼都成的。
因此,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林玉梧,等著他說話。
林玉梧叫他過去,低聲吩咐了一番,“……可聽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黑崖就道:“那是太孫啊!太孫一句話,家直接抄了不就完了……”
林玉梧看他:“自然是能抄的。但卻不能想抄就抄,你得查他,你得找證據,你還得防著他把家產都轉移了。你看金陵城現在是熱鬧,但要是太孫沒有證據,你覺得他會抓誰?那些當官的不也只是在溪園等著太孫‘召見’嗎?可有問罪?可有抄家?先被抄的是鹽商。”
啊!也是啊!
有了鹽商的帳目,那些當官的貪污的證據就都有了。
原來是這樣啊。
黑崖拍著胸脯子保證:“您請好吧。這事一定給您做的利利索索的。”
出來以後賽牡丹就問黑崖:“怎麼說的?青宮真是太孫啊?”
應該是錯不了的。
黑崖點頭,然後叫上賽牡丹:“咱們也得露一手了。”
四面環水的小山頭,半山腰的位置,有個極為隱蔽的山洞。從洞口進屋,裡面一個小山洞套著一個小山洞,整個山腹像是都被掏了個半空一樣。
靠裡面的小山洞裡,關押著四個人。
就是最早被送來的,泉州湯縣的縣令、縣尉、縣丞、教諭四人。這四人進來的時間可是不短了,從最開始的偌大的山洞裡只有他們四個,夜裡能聽見鬼哭狼嚎的風聲開始,到後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聽著其他小山洞裡,或是叫罵聲,或是爭吵聲,或是打架聲,等聽到疑似是知府大人的聲音的時候,張縣令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人呢?怎麼誰都敢綁。原本還想著,自己這一堂堂七品縣令,朝廷命官,被人抓了,這是大案了。得驚動朝廷的。如此一來,自己反倒沒那麼危險了。這些人綁架,自然是暫時不會要自己的性命的。哪怕是一日一碗清粥,他也能熬下來。他也用這些話安慰王縣丞李縣尉和曹教諭,“只要撐過去了,就有活路了。要是真叫咱們說點什麼……只怕那才得交代在這裡。”誰手裡沒點見不得人的髒事,是不是?說出去,這些不知道是黑是白的傢伙,到底會感干出點什麼,誰也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