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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點點頭,“所以才說,這事咱們不能出面。辦好了,直接住過去就好。咱們不在的時候,隔三差五的叫你家裡人去照看點就行了。”
林雨桐點點頭,不管什麼房子,有住的地方就行。
“趙家那邊,你不回了?”她不放心的問道。
“不回。”四爺搖頭,“但估計能碰上。我得回廠里一趟,弄點零件什麼的。要不然不是白跑一趟。
第二天,四爺先去跟連長通氣,一是想探親請假。二是順便出差,看連里,甚至是團里,有什麼想要的零件,他去採購。
“不給你們算假期,給你們算出差。”連長很乾錯,這機械零件可不好弄。這小子敢問,肯定是有門路。“能採購多少就採購多少,只有嫌少的,沒有嫌多的。”
四爺就明白了。如今空口白話,連長不好意思跟團長說。要是萬一辦不成呢?可一旦真的採購回來了,那就能坐地起價了。
“成!”四爺應了一聲,“到時候要是聯繫好了,我給連里來電話。連里打發人過來辦。”
這麼折騰了幾天,出門要走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以後了。
如今進入了十一月,回城探親的知青不少。程浩和白曉梅就是一對。
他們都是北京的。結婚的時候就是給家裡去了一封信。如今回信還沒到呢,兩人趁著這個功夫,都覺得該回去見一見雙方的父母。
好容易擠到了ha爾濱,才發現到北京的火車,大後天才有。
徐菊芳的家就在當地,她邀請幾個人去她家裡住。如今這年月,誰家也不寬敞。
林雨桐推辭了,“我們去找親戚借住,你們去。”
第298章 那個年月(27)三更
火車動了,緊接著,喇叭里傳來悅耳的樂曲聲,“同志哥,請喝一杯茶呀,請喝一杯茶,解放區的茶葉甜又香啊,甜又香啊...”
林雨桐斜靠在臥鋪上,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開往北京的火車,人意外的多。大部分都是知青。買到票的,不一定能順利上來。買不到票的也未必就上不了。車窗打開,先是將包裹塞進去,然後是人,一個一個的往車裡爬。嫌棄穿的厚行動不利索,有的乾脆將外面的大衣服脫了,零下二十多度的氣溫,就穿著線衣。真是拼了。
那個廖處長弄得票,是臥鋪票。而且交代過了,一定要照顧好。
這意思,就是不許裡面再住別人了。
很多人,買不到臥鋪票,但是人家能弄到車長給批的白條子。拿著條子人家也一樣上車。那臥鋪上擠得很,都成了軟座了。
火車上的臥鋪是三層的,只有最上面的那一層,沒人敢擠。那就得看誰利索,能占這個好位置了。有票也不成,有票只能證明你能在這個車廂里。能在這臥鋪上有個座位。
有那帶著孩子的,就用網兜,給孩子凌空掛一個吊床來,三五歲的孩子,睡在上面剛合適。
叫林雨桐覺得有意思的事,凡是在火車上,好似大家都準備一個特別大的洋瓷洋瓷,她覺得那缸子,都能裝兩斤水。
只要列車員提著水壺過,都把杯子伸過去。但大部分情況,人家列車員能給你倒上半杯水就算不錯了。這麼人呢,一人兩斤,得把列車員給累死。
可見這火車上的水多難得。
不過做火車也有福利的,那就是每個乘客,可以不要糧票,限購兩個黑麵包。
黑麵包就是黑面做的麵包。黑面就是將麵粉磨了,麥麩並沒有出來,摻和在一次。雖然粗糙,但也確實是細糧。不要糧票能買到細糧。都踴躍著呢。
列車員提著大的白布口袋,頭上戴著白帽子,在密集的過道里穿梭。而火車上的飯,九成九的人都不回去,吃不起,也捨不得。
到時也有賣蘋果,汽水,煮雞蛋的。屬於比較貴的東西,除非孩子哭鬧的不行,否則沒人樂意掏這份錢。
這時候的人,簡樸是刻在骨子裡的。
下車的時候,跟大多數人比,四爺跟林雨桐屬於異類。東西太少了。看看人家,一個人身上挎著四五個包的,都是少的。而他們倆,就兩包,四爺一手一個,林雨桐拽著他的衣服跟在後面。沒辦法,人太多了。怕衝散了。
到了出站口,遠遠的看見一個穿著四個兜藍色幹部裝的人舉著寫著‘印’字的牌子。
四爺迎了過來,“你好同志,我姓印,是廖處叫您來的嗎?”
那人詫異的看了一眼四爺,才點點頭,“那就對了。走。跟我走。”
遠遠的馬路對面,停著一輛吉普車。上了車,那人才道:“這房子,我帶你們去。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楊和的遠親。這楊家沒什麼親眷了。這房子也收回來十多年。我們單位,為了這個院子,都快打起來了。分單間的宿舍都不要。五六戶都盯著這個院子。一鬧這麼些年,分給誰都不成。就這麼閒置著。如今的說辭是,你們一家給了100塊錢,然後要回房子。單位上也會馬上給他們分個單間的。不會叫他們鬧你就是了。另外,這老街坊鄰居的,都搬走了,知道楊家根底的,也沒有了。估計也沒人問。要是有人問,你就這麼說。”
四爺點點頭,“那就多謝了。”相當於這個院子是600塊錢買的。也就是說廖處要搭上六百塊錢還有人情關係。這要是沒有人情關係,這房子還真是不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