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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說富察氏一意孤行才導致這樣的結果。雖然是被害者,但一個不能保護孩子順利生下來的母親,不能說沒有責任。至少因為懷孕恃寵而驕肆意而行不聽勸阻致使皇家子嗣有損的罪過別想逃。
林雨桐還真懶得管他院子裡的閒事,但這種避重就輕拖延塞責,叫她心裡徹底動了氣,“你院子裡是不是有個高氏?”
弘曆心裡咯噔一下,“高氏在書房伺候,盡心竭力,兒子用著甚是順手。”
書房裡伺候?
書房裡留著婢女?你是真行。
嫌你皇阿瑪沒打死你還是怎麼的?什麼跟先帝學的?先帝把小答應們帶到御書房去了?
林雨桐懶的跟他說這個,只道:“弘曆,我只說著一次。高氏你覺得捨不得,那你就留著。但想要要名分,休想!”
別說侍妾格格了,就是個通房丫頭慢慢混去吧。
弘曆的面色有些尷尬,但還是點頭應下了。什麼名分這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都是暫時的而已。
林雨桐擺擺手叫人退下了,沒多說一句。
第二天借著京城中有太監鬧事,強買強賣的事,林雨桐好一頓發作,將宮裡好些個太監全都攏到了一塊,年老的給了養老銀子遣返原籍,年輕的全都集中起來塞給內務府護軍營,叫他們按照兵卒的要求軍訓去,說是‘以備隨駕出行’。
弘曆看著跪在面前面色慘白的高氏,“……現在知道怕了?”
是的!真知道怕了。凡是動手的每一個環節用到的每個人都用各種理由消失了。就連四阿哥院子裡,奴才也被換了大半。
再換進來的人,誰知道是什麼來路?再想將這些人變成忠心不二可信任的自己人,何其艱難。高氏在弘曆身邊的時間久了,自然知道這一年裡他將這院子經營的鐵桶一般費了多大的心力。如今出了事,皇后連消帶打,誰都沒處置,給足了四阿哥的臉面,給了他自己處置後院的權力,卻沒想到原來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爺,奴婢一時糊塗。”高氏的眼淚瞬間臉頰流了下來,“奴婢只想嚇唬嚇唬她,沒想到真出事了……”
弘曆不說話,只看著高氏眼神透著幾分冰冷。
高氏真的怕了,她的手摁在地上,小指頭微微動了動。
靜默的空氣里一個小小的丫頭從角落裡走出來,噗通一下跪下,“主子息怒,此事真怪不得高姑娘,是富察格格,說高姑娘是……是……”
“是什麼?”弘曆看著那小丫頭一張怯怯的臉,沉聲問了一句。
這小丫頭脖子一縮,“是……是不下蛋的母雞……還說……還說……”
弘曆眯著眼睛,“還說了什麼?”
“還說好好的姑娘家怎麼就不會生……伺候了主子三四年的時間了……到底是背後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生不了孩子……”
弘曆的面色驟然一變,什麼叫伺候主子三四年了,什麼叫幹了見不得人的事,三四年的時間可不正包括了先帝的孝期,幹了見不得人的事不就是說孝期行房用了猛藥才不敢有孕。
真是豈有此理!
還是大家閨秀,怎麼說話如此混帳。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都不知道。
高氏卻訓斥那小丫頭,“誰叫你多嘴多舌?”
小丫頭縮了肩膀身子往後一縮,十分畏懼的樣子。
高氏抬手放在弘曆的膝蓋上,“爺,奴婢身份卑微,不敢給格格頂嘴。但格格那樣口無遮攔,還要出院子去御花園逛逛。在院子裡都是自家人,真說出個什麼問題還不大,可要是在外面,叫別人聽到個一言半語的,可怎麼得了?奴婢賤命一條,是生是死都是為了爺罷了。可爺的名聲……”她的聲音哽咽,說的話有些含混不清,“爺的抱負……爺將來是要……”
話說的不甚清楚,但弘曆還是聽清楚了。抬手就捂住高氏的嘴,“你怎的好的不學,也跟著她學的信口開河起來,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的道理都忘了?”
高氏的眼淚從臉頰上滾落到弘曆的手上,“阿哥爺,奴婢就是想嚇唬嚇唬她,真的!只要她在院子裡呆著安心養胎就好。您叫奴婢管著後院,奴婢自然是盡心竭力的。但奴婢到底是害了爺的小阿哥,奴婢萬死難辭其罪……”
弘曆拍了拍高氏,“行了,你回房吧。最近在屋裡呆著別出來了。”
這就是禁足了。
禁足了,這個事情也就揭過去了。
看著高氏出了門帶走了那個敢說話的小丫頭,弘曆才坐在椅子上發呆。
吳書來低聲道:“富察格格哭鬧不休……”
“也叫她別出院子了。”弘曆的眼神清明的很,“不管是高氏還是富察氏,在福晉進門之前都別出來。至於之後要怎麼處置她們,將來聽福晉的吧。”
吳書來對自家主子福氣的很,這麼處置是果然是最好的。大婚之前給了福晉面子,卻也保住了高氏和富察格格,果然是最恰當的辦法。就不信剛進門的福晉會真的處置這倆妾室。一兜一轉一推,誰都覺得自家爺有情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