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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那位當年爺嫌棄年紀有點小的格格今年要選秀,烏拉那拉家想送人進後宮。”吳書來小心的看弘曆的臉色,“怕是皇后心裡正不愉呢。”要不然不會叫人直接將那位老夫人接出來了。這是給烏拉那拉家臉色看呢。
弘曆恥笑一聲,“這烏拉那拉家未免太淺薄了些。這樣的人家怎麼養出皇額娘這樣的女子的。”
吳書來心說,皇后那裡是烏拉那拉家教養出來的。成親的時候皇后才十一二歲而已,是當今的萬歲爺手把手交出來的吧。
弘曆好像也想到這一點,“這就對了。”這樣的情分,哪個女人能替代?再說了,皇阿瑪那性子,要是知道他們這打算,烏拉那拉家可就真完蛋了。他搖搖頭,“皇額娘的情況當真不好?”
好不好的誰也沒見到。
“只弘旺被宣進去過……”吳書來小聲道,“要想知道究竟,得去貝子府打聽。”
弘曆就皺眉,他看不順眼弘旺,弘旺也看不順眼他,兩人就是天生的氣場不和。一聽見對方的名字就渾身都不得勁。
吳書來又提醒道:“聽說八爺正準備貝子爺的婚事,爺不管怎麼樣都該去賀喜的。”
禮數不能少的。
“那就去吧。”反正都得見,見了打聽打聽就是了。
“我哪知道呢?”弘旺兩手一攤,“你這親兒子都沒見到,我這侄兒怎麼可能見到皇額娘。是董小宛出來招待的我,真的。”
弘曆才不信他這一套,皇后身邊太貼身的事是打聽不到,但是這見誰不見誰,他相信吳書來這點能耐還是有的。他眼睛閃了閃,“你說這話可是叫皇額娘傷心了,皇額娘對你跟對我跟三哥五弟六弟是一樣的。半點偏頗都沒有。親兒子似得對你,到你這裡馬上就成了侄兒了。可不叫人寒心。”
我靠!
可真會找機會抓人痛腳。
偏偏的這麼質問出來自己還真就不能反駁,咬牙認了,“你說的也是。皇額娘待我是沒得說,不過我卻也不能順杆爬。真當自己成了皇額娘的兒子。這不叫有良心,這叫痴心妄想。”說著還頗有幾分深意的對著弘曆笑,順帶的還問一句,“你說是嗎?四阿哥。”
弘曆胸口不由的又覺得憋悶起來,這含沙射影的到底是說誰呢。誰把自己當成了皇額娘的親兒子,誰痴心妄想了。就知道,不該跟弘旺說話,跟他說話,自己真能少活十年。
不在這事上糾纏,弘曆換了話題,說起了董小宛,“……跟九嬸來往的頻繁的很,織布廠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聽說如今產出來的布,供不應求,就是九叔想要貨,那都得排隊……”
這個倒是沒什麼犯忌諱的。
弘旺不想跟弘曆鬧僵,也就順勢說起了這事,“……何止是要排隊,有時候排隊也未必有足量的貨。九叔為了這個,在府里差點沒跟九嬸吵翻了天。弘晸幾個嚇的都不敢在家裡呆,就怕殃及池魚。”
弘曆倒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聽的倒是興致盎然,又說起了銀行的事,“……據說九嬸要叫九叔交明年貨物的定金,九叔拿不出來還是覺得數額太龐大……後來還去了銀行要申請貸款,我只模糊的聽了一耳朵,什麼根由倒是不甚清楚。”
這個弘旺真知道,“是九嬸要明年一年的定金,結果九叔手裡的現銀都鋪了其他貨物了,原本他是想靠著跟九嬸的關係先賒帳的。結果一個想賒帳,銀錢是根本就沒留餘地。一個是想要定金,來年好擴大規模,銀錢上寸步不讓。兩人都是死要錢,夫妻倆誰都不肯退一步,在府里哪裡是吵,聽說都快打起來了。連家裡的陳設都砸了不少。聽弘晸說,九嬸全都算到九叔頭上,說是要賠償還是怎麼的。”
弘曆聽的忍俊不禁,像是他們這樣彼此較真的夫妻真不多見。兩人的錢分的特別明白,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兩人做彼此的生意那就更是丁是丁卯是卯,為了壓榨對方的利益,那是在談判桌上什麼話都能說出來的住。
說了一些閒話,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多了。弘曆就跟弘旺道喜:“那什麼……薩仁確實是挺好的一姑娘,跟這樣的姑娘過日子,不累。”
想起弘曆對薩仁的糾纏,弘旺又瞪眼。
弘曆忙擺手,“過去多久的事了,為這個怪沒意思的啊。跟你陪不是還不行。”
還算是識趣。
弘旺忍著脾氣,聊了一會子,特別真誠的道:“我真不是逗你,我沒見到皇額娘。皇額娘確實是宣我進去了,可是隔著屏風和珠帘子,皇額娘在裡間的榻上坐著呢。沒叫我進去,我也不好進去請安。隔著這麼些東西,你說我能瞅見什麼?恍惚的就一個人影,肯定是皇額娘就對了。至於氣色如何,身形如何,這些一概不知。沒見到,你讓我跟你怎麼說。”
這話弘曆倒是信了七成,這麼多人都沒見,沒道理弘旺是個例外。
打聽不到就打聽不到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想起什麼似得猛地問:“你是為什麼事求見皇額娘的?”
“我姐的婚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弘旺就答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