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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對方這些拆遷的人員有死傷,就是這些青壯村民,也是一樣,又死了六個,重傷了八個,輕傷了二十一個。
這是相當惡性的事件了。
可這結果還沒完。
公安局介入,凡是涉事的都得帶回去調查的吧。但是執法卻受到了干擾,一個村子,婦孺老人把警車給圍的嚴嚴實實的。
更有周圍村子的人趕來了,甚至跑到市政府去靜坐抗議。
笨想都知道,村村之間都有姻親,燒死的指不定就是誰的親眷。再說了,這跟他們也是利益相關的事。大家都被征地了。然後現在敢強拆焚燒這個村子,誰知道會不會在半夜的時候一把火燒了自家的村子。
這個性質是相當惡劣的。
火是意外,但如今卻成了強拆者故意焚燒。
不管是謠言傳成這樣的,還是被火燒的村子村民出於自我保護捏造的,但是謠言已成。而且更多的人堅信,事情就是這樣的。就是這些人泯滅良心。
出了這麼大的事,一級一級的往上報,瞞不住的。
其實之前已經排過一個調查局了,但是無奈,對方並不配合。對調查人員排斥,毫無信任感可言。
然後這工作組就匯報了情況,有些村民在言談中就提及當時的金縣長。當時四爺不時招商嘛,有了商家就得建廠。建廠這地方就牽扯到征地等等的問題。
當時處理的比較好,然後很多人就記住了。
動不動就拿當初怎麼怎麼樣,如今怎麼怎麼樣來對比。
工作組的人有心,把這個細節給記住了。而作為組織部管著官帽子的副部,大家對這個人的履歷還是清楚的。一說金縣長,差不多都想到一個人身上了。
這才有了四爺現在這個跟他的本職工作其實有點不搭的任務。
當然了,這裡面如果有幹部瀆職存在,他還是有權任免的。
但更重要的是,要處理事情,平息民亂。
然後剛落地,明光的電話就跟來了,話里話外,還是為一些老部下求情的。出了這樣的事,有些領導是要負領導責任的。、
光是做檢討是不行的。
四爺一個勁點頭,但卻沒有任何表態。
這裡面有沒有需要斟酌的地方,現在誰也不知道。
這回四爺住到了市裡的招待酒店,林雨桐則是選擇回家住了。她不想以官方的身份,來調查這件事情。
到家後,英子正幫著打掃呢,見她回來了,就叫她歇著,“是為了張村的事情回來的?”
林雨桐點頭:“都傳瘋了吧。”
英子砸吧嘴:“太可憐了。有一家一天埋了祖孫三代。孫子十五了,孩子急著回家找書包去了,怕被燒沒了。結果沒出來,當爺爺的一看孫子沒了,當場心臟病犯了,也沒了。孩子的爸死了兒子死了老子,拿起鋤頭跟人拼命去了,然後重傷住院,沒兩天也沒了……”
這就意味著死亡人數還在增加。
英子唏噓的很:“家裡現在就剩下一個老太太,一個三十多歲的媳婦。”兩女人都沒了丈夫沒了孩子。“婆媳兩個如今絕食著呢,不給個說法,絕不善罷甘休……”
林雨桐心裡一嘆,這就是難處了。
第二天,她跟四爺和這次來的工作組一起,去張村給死難者上香。
上了香,正想說找幾個代表,咱先坐下來談談,看他們是個什麼意思。
結果又出事了。
村口當時被燒了一半的大槐樹突然之間從中間給斷了,只斷了還罷了,誰知道那樹是中空的,從樹中間爬出一條條蛇來。
叫了消防人員過來清理,好幾伙,數百條糾糾纏纏在一起成衣大團。大的小的,特別怕人。
冬天蛇本是要冬眠的。當日這樹燒起來了,外面似乎是把火撲滅了。可這燒過拾柴火的都知道,這種木料內里還在燃燒的也很多。反正這樹一直在冒煙,不過是沒明火罷了。
只要是在燃燒,肯定是會放出熱量的。熱了,蛇自然就不冬眠了。
許是蛇的外力作用,許是本就中空的樹幹燃燒的差不多了,反正是斷了。於是一大樹洞的蛇就被發現了。
然後謠言馬上就起來了,說是有人觸怒了神靈。
為甚這麼說呢。別的工作人員可能不知道。但四爺和林雨桐是知道的。
張村這個古槐,特別有名。
有名到啥程度了,小老太當年剛回到鎮上的時候,都聽說過它。說它特別靈驗,求個藥啊之類的,鋪一張白紙在地面上,誠心的焚香祈求,然後白紙上就會落薄薄的一層土黃色的粉末,人喝了之後就能祛病。
以前在村裡的時候,要是誰家遇上不順心的事了,都會偷偷的到這樹下燒香拜神。
不過那時候不敢光明正大就是了。
這樹到底多大的樹齡了,沒人說的清楚。以前被人保護的很好,也就是在十年浩劫的時候遭過損毀。巧的是,當時就流傳著說張村的神樹半夜有蛇怕滿樹,怕是神靈怪罪了。但這只是少數人看見過。後來時間久了,慢慢的就被淡忘了。
可如今呢?
樹都毀了!
好些個老人就特別激動,不叫動這些蛇。
都說呢,這蛇在我們村這樹下安家落戶多少代了?村里從來有沒丟過家禽牲畜,也沒有孩子被嚇著過。夏天都在樹下乘涼,誰見過一條蛇?那麼多人來跪神樹,蛇驚擾過哪個香客?這根本就不是有害的嘛,為啥要動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