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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傳越是不像樣,才兩天工夫,就傳成派出所的值班民警見死不救了。
那邊苦主的家人倒是沒鬧,眼看都要下葬了。派出所所長不知從哪聽了傳言,心說得端正視聽啊。親自上門去了,結果沒見死者,只見了死者的家人,見死者的丈夫有些驚慌。做警察的,疑心都重,試探著說要看看死者,結果人家家裡人是百般推諉。
然後事情就到了刑偵大隊手裡了。
“就是女人在外面打牌,動輒幾百上千的輸。徹夜的打麻將不回家,男人又是氣女人輸了錢,又是懷疑女人晚上不回家不光是打麻將,怕是還跟跟她打麻將的男人有染。然後兩口子嗆嗆起來了,最後大打出手,男人失手了,扔出去的鐵盆里有一把錘子,鐵盆沒砸到人,結果錘子先飛出去,砸到女人的腦袋上。然後人當場就沒了。不敢叫人知道,想偽裝成車禍。騎著摩托車帶著人想往過道上去,結果在過派出所門口的減震帶的時候,把人給顛簸下去了。他想把人扶上來,可壓根就抱不起來。派出所值班室的燈又剛好亮了,他一害怕,把人推到排鹼渠里去了。自己騎車跑了……”
很簡單的一個案子。
今兒人都沒送到看守所了。
人家這又結了一樁人命案,即便是不說給林雨桐接風,人家自己組裡肯定也會聚餐的。這個月,人家一組的獎金是少不了的。
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周一帆就問呢:“……沒說會發多少獎金?”
估計是不少。
連賈強都唉聲嘆氣:“咱說起來是刑警,可都不如人家治安管理大隊。人家光是查賭博一項,獎金都比工資高了。”
是!查上來的賭資,上繳一部分,剩下的就進了小金庫。發獎金,發福利,全從小金庫出。
沒案子沒差事不要緊啊,一個個也不是有什麼大理想的人。現實生活將人打磨的,早就沒那麼多的熱血了。
可是人都得吃飯不是。
年三家始終都是黑著臉,人家越是得意,他越是陰沉。偶爾還能見到在樓道盡頭的吸菸區,一個人狠勁的抽菸。
林雨桐從廁所出去就走過去:“頭兒?”
年三家的眼皮子撩起來:“有事?”
“不是!”林雨桐試探著問:“我看咱們刑偵大隊,還掛著禁DU委員會的牌子。”
年三家的捏著煙的手一頓:“你想說什麼?”
“其實……整天說黃賭毒的,黃和賭,其實都是治安管理大隊盤裡的菜。一個縣,也沒多少刑事案件,咱們就是跟一組搶,這吃相未免難看了些。所以,我覺得,咱們得給咱們找點別人不干,也幹不了的活。既然掛著JINDU的牌子,咱們不跟一組搶,咱們干咱們的去。只要有收穫,這就是功勞。您說呢?”
“DU這東西……你懂?”他看林雨桐:“這東西,有些人見了都未必認識。”
林雨桐就說:“您沒看我的檔案嗎?我是江社友處長推薦來的。他主要是幹什麼的,您該清楚。我跟著實習了一段時間,不管說對DU多精通吧,但肯定是認識,會辨別。”
年三家眼睛一亮,繼而又沉默:“這事先不要跟任何人說。叫我想想。”
林雨桐應了,她倒是也不著急。
縮回縣上,不是說就不出頭了。雁過留聲,人過留影,幹過的事,人家想查肯定查的出來。一個小人物,人家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可要是一個出人頭地,站在人群中央的人,那藏在暗處的人想再捏吧,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所以,林雨桐的目的,還是得出頭。得打響自己的名頭。叫人說起來的時候,都會說,那也是個人物。
她並不想這麼快又跟DUPIN 打交道,但是如今,這麼一個小小的縣城,也確實沒有更好的切入點。
如此在單位混了一周的日子,周末的時候,年三家給林雨桐打電話:“我叫了周一帆和賈強,你也一起來吧。在東郊水庫……”
天慢慢冷了,上水庫這邊的農家樂來的人就少了。
林三娃給閨女新買了一輛越野,本來說好的一家人出去試試新車的,如今是不成了。有公事!
公安局的公事,在林三娃心裡那是特別神聖的。
趕緊送閨女出門,一遍再一遍的叮囑注意安全。
哪裡有那麼多的危險案件?
到地方的時候,那三個已經來了。
水庫邊沒人,風野的很。周一帆那山寨防風衣,根本就擋不住風,裹著衣服瑟瑟發抖。年三家就跟沒看到似的,冷著臉說他的。
“咱們組裡六個人,老趙快退休了,蘭蘭是特招進來的烈士子女,我這把年紀了,混到如今,不高不低的,要說也過的去。可你們呢?大好的年紀,要學歷有學歷,要能力有能力。都是憑著本事進來的。你們三個背景呢,我也了解一些。沒什麼背景,想要誰拉拔一把,是難上加難。這裡面呢,就小林不那麼緊迫。她是姑娘,家裡的經濟條件也比較寬裕。可一帆和強子,你們倆……我不能不替你們想想。如今,有兩條路,一條呢,是我想辦法,給你們換個地方,不管是去派出所,治安大隊,交警大隊,都行。另一條路呢,就是……咱們把JINDU的活給幹了。這種活,其實屬於吃力不討好的。要是能查到DUPIN 還罷了,要是不能……只抓幾個吸DU的強制去戒DU,這個……至少你們還覺得,你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