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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嘚吧嘚吧了半天,從薩滿的來歷說起,往上追朔了幾百年,然後弘晝眨巴眨巴眼睛,這會子終於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意思了。
心裡別的想法沒有,只循環這兩個字——媽的!
人家只看了封面就想了這麼多,可自己看完書了,反倒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忽略了。
這麼好看的書……
完蛋了!
都是被弘時給帶歪了。
可是不對啊!這是皇阿瑪給弘時看的,後來自己也看,書丟了皇阿瑪沒追問,肯定也是默許的,但現在這……是能看啊還是不能看?
“不用收了!”弘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也看見了弘晝放的書。他拿起來翻了幾頁,“書是好書,瑕不掩瑜,當消遣也還行。”
弘晸指著名字,“光這名字……”
弘曆拍了拍弘晸的肩膀,笑了笑,“你的意思我知道。真沒事。皇阿瑪要是追究起來,我扛著。”
弘晸心裡一驚,弘曆連這樣的主都敢替皇上做了。他扭臉看弘晝,就見弘晝迷茫之後認同的點頭,“四哥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見弘晝一臉的真誠,一點都不像是作假。弘晸倒是不敢說話了,先帝在時,他阿瑪就不著先帝待見,他除了進宮給祖母請安,也就是年節的時候露露臉,對宮裡的這些事他是真不熟悉。不過這會子在心裡,卻將弘曆的位子往前排了排。對弘晝能親近,但對弘曆得當做儲君一樣敬著。他不知道什麼樣的儲君是好的,但受上面重用,且有擔當的瞧著比一臉孩子氣的強多了。
弘晝一臉以弘曆馬首是瞻,心裡卻真的把弘曆罵了個死臭。這玩意,要是真有這樣的擔當倒是好了。敢說這話,必然是從皇阿瑪那裡得到什麼明示了。
難道他之前就看出這裡面的問題?
這不由的叫他想起兩人一起夜讀的情形,那一晚他太專注了,根本就沒注意弘曆。但等看完了,天亮了,他迷迷糊糊的要去補覺的時候,隱隱約約好似聽見弘曆說過,叫自己少看這一類說。當時不覺得什麼,當哥哥的教訓弟弟,不叫弟弟沉迷閒書,這本就正常。他隨口就應了,養鵝就沒往心裡去。可這會子再想起這話,他就不由的不多想了。他記得弘曆叫人到他那裡重新抄了一份說是收藏,那是那天他睡起來之後的事了。難道自己補眠的時候弘曆就已經做了什麼?
要真是他也覺得這裡面有不太合事宜的當天就去找了皇阿瑪呢?
他腦子轉的飛快,推演了前因後果,臉上就不由的帶了笑。他估摸著是沒落到好。肯定他想的跟皇阿瑪的想的有出入的。要不然他今兒沒膽子說這個話。干越俎代庖,皇阿瑪不劈了他。
不過明明是皇阿瑪的態度,如今非得先把你自己亮出來是什麼意思?叫大家知道你的能耐,然後朝你靠攏。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微微縮了縮肩膀。說句難聽話,皇阿瑪還沒死呢,你未免也太著急了一些。
你猜!今兒你這些話皇阿瑪會不會馬上就能知道?
這麼一夥子孩子,四爺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管的大撒手,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弘曆前腳說的話,後腳四爺可不就知道了。
四爺眉毛都沒動,只說了一句:“隨他去!”
蘇培盛肩膀抖了抖,就慢慢的退下去了。心說我的四阿哥,您到底是急什麼?
是啊!急什麼呢?
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皇后在皇阿瑪心裡的分量越來越重了,而皇后對自己的態度卻奇怪的很,自己能不著急。誰不知道要忍,可這忍可是心上懸著一把刀呢。
晚上,弘曆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高氏小心的抬起頭,翻了身面朝弘曆,“爺這是怎麼了?可是有心事?”
弘曆一愣,低頭正瞧見一張清水出芙蓉的面龐,他將被子往兩人身上拉了拉,“可是吵著你了?”
“爺真是……”高氏下巴放在弘曆的胸膛上,嘻嘻笑著,“奴婢就是伺候爺的,只要爺舒心,叫奴婢做什麼都願意。如今不能為主子分憂,還叫爺牽掛著,真是該萬死了。”
弘曆低下頭親在那吧嗒吧嗒的小嘴上,“不是說了嗎?在爺面前,就只咱們倆的時候,不用奴婢來奴婢去的。你沒進宮以前,不也是家裡嬌養著的小姐,如今跟著爺,倒是受委屈了?”
高氏眼睛眨巴眨巴,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眼裡的霧氣越來越重了,“能伺候爺,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阿瑪也說,咱們一家都是皇家的奴才,在別人看來,咱們是要什麼有什麼,百姓們也將咱們當成是貴人。可這哪裡就敢失了本分。這奴才就是奴才,再大的體面也是主子給的。您的恩典奴婢記著呢,可這人不能忘了本分。”說著,眼圈更紅了,“再者,奴婢也怕……怕爺的恩寵叫奴婢失了初心,等將來爺娶了福晉……到那時……”
弘曆馬上抬手,給高氏擦了眼淚,“快別這樣,不管什麼時候爺總是不會委屈了你的。”
高氏的眼睛一眨,眼裡的霧氣隨著臉上如朝陽的一般的笑臉一起消失了,哭過的眼睛更顯得明亮清澈,動人極了,“奴婢自是信爺的,只信爺。”她的手指在弘曆的胸膛上畫圈圈,“整天在書房呆著,也不能為爺做點是什麼,奴婢覺得自己無用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