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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字體,那是書寫出來好看,但印出來,那真心不怎麼順眼。
尤其是印的烏漆嘛黑的,特備有礙觀瞻。
於是就來找林雨桐來了。
這個時候是有抄寫員這麼一個工作的,抄寫多少字給多少錢,都是有行市的。工錢還不低,每天抄寫八個小時,只要寫字的速度不是太慢,一個月下來掙的沒比工資少多少。
很多個中學生,字寫的好的,晚上都抽空幹這個掙學費和生活費了。大垚的字實在是不行,要不然早跑去了。
林雨桐聽他抱怨過來著。
當然了,這種刻印的工錢更高。刻印一張能頂的上一天的工資。
廠里是有這個經費的。
林雨桐順勢就給接下來了。晚上加班,這活很快就能幹出來。
不過這種機會也不多,三兩個月的用上她一回,也沒法推脫。
苗嫂子就說:“要麼說人家的日子過的好呢,半路出家人家還能學成這樣。”咱有啥可說的。
學習的好處在林雨桐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等廠里號召,大家都要積極學外語的時候,這股子學習的熱潮很快就席捲全廠。
學好沒壞處,看看林雨桐就知道了。
為啥要學外語呢?
據說廠里的設備都是外國的設備,不會外國話,就看不懂人家的說明書,聽不懂人家專家說的話。所以,從上到下的,大家都學起來了。
廠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還淘換來了一批外文圖書。
林雨桐翻了翻,其實都是教科書。像是高數、物理、化學、生物、西醫這一類的教材,都是外文版的。大部分是英語版,還有俄語、德語、法語。雜七雜八的。估計是派去幹這差事的人,壓根就不知道拿回來的都是些什麼書。
果然,林雨桐找人家問:“有對照詞典嗎?”
啥詞典?
人家大手一揮:“自己找吧!都是曲里拐彎的字,我都給運回來了。”
據說是從哪個大學的倉庫里搬來的。
但這壓根就不適合語言學習。
可沒辦法,廠里的圖書館就這些書了。她從裡面翻出來三本書,可實際上呢,就是一本小說——巴黎聖母院。
法語原版的,英文譯本的,俄文譯本的。
外面有賣中文版本的,英文她是讀的懂的。有這兩者做參考,看法語原版和俄文譯本的,算是一種比較笨的學習辦法了。
至少單詞能估摸出意思,會寫會看。現在這個條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等四爺回來再說吧。
結果沒等到四爺回來,廠里找了個俄文老師來。
廠里晚上和周末就開了外語培訓班了。
每個人都得學,然後每次課上完,都得考試。考試不及格的,就不用來了。然後每天往下篩選。
第一天過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被淘汰了。這些人還沒擺脫文盲呢,漢字還不會寫呢,學啥洋文。但廠里給你機會了,你不學有啥辦法呢。硬著頭皮學了兩小時,卷子發下來當堂考試,結果大部分都是零分的卷面。有不是零分的,老師一問就底掉,純屬蒙對的。這樣的基礎學了也是浪費時間,直接刷下去了。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第二天又淘汰了其中的一半。
人是越來越少,學習的地方,也從大禮堂到小禮堂,再到小會議室。
幾天過後,教室里只剩下二十七個人。
林雨桐自然是包括在內的。剩下的人裡面除了林曉星,其他的都是分配來的大學生,蘇瑾自然也在裡面。林曉星跟得上,這個不奇怪。她有一點俄語基礎。當年她上的女子中學,是屬於教的中學。教她鋼琴的老師,還是俄國人。雖然當時也不見得學的有多好,還因為這麼長的時間不用生疏了,但到底是比別人更有優勢。
可林雨桐還能跟上進度,這就叫人有些驚訝了。
但隨即就不糾結了,一個能把算盤打的那麼溜,計算能力超強的人,智商上肯定是比普通人要高出不少。於是,好像她能跟的上,也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了。畢竟,對一門陌生的語言學科而言,大家幾乎是在同一個起點上的。
等課間的時候,林雨桐拿出幾個版本的巴黎聖母院,翻出俄文版的書,找出自學的過程中遇到的一些問題問老師的時候,大家才明白,人家是怎麼學的。
能同時把三門外語放在一起對照著學,確實是強人中的強人。
還有人問林雨桐:“吃力不?”
肯定吃力嘛!
這還要說。
英語可以作弊是不錯,但是法語和俄語真就是初學者。同時進行兩門外語,還是揣著孩子的孕婦腦子,很費力的好吧。
俄語還有人指導,這法語只能回去在被窩裡偷摸著學,而且進度十分緩慢。
所以說四爺聰明呢。人家現在一定輕鬆到不行了。他是俄語、德語、法語、英語、日語都挺溜的。
而林雨桐呢,除了英語就是日語和朝鮮語還湊活。
這不,活了幾輩子了,輪到自己‘書到用時方恨少’了。
學吧!這玩意還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用呢。
為了學好這玩意,她還專門跑了一趟老書店,把能找出來的對照詞典,別管是哪一國的文字的,都買了。裝了整整半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