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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肯定上進之心以外,兩人的態度都是含笑沉默。
說啥啊?
啥也別說了。也不能說啊!
說小老太藏著把鑰匙呢?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別管小老太為了什麼,果斷的拿出當時絕對算得上是巨款中的巨款的十萬塊錢,實屬不易。受益的還是那些災民。
而林雨桐想起那顆被小老太握在手裡的子彈,她相信,小老太也確實是真的想拿那錢,干點有意義的事。
不為別的,大概只為了有一天去了那邊,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心裡能坦然。
大篇幅的報導報紙上天天有,於是林雨桐和四爺是這個表彰了那個表彰。
四爺掛了個扶貧辦主任的職務,專做扶貧的事。
然後這下真忙了。三天兩頭的就得下到黃河灘去。
這事別人倒是罷了,金大嬸是心疼的在家裡躺了三天。整天在家裡算呢。老四家兩口子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八十塊錢,一年就是九百六十塊。加上福利算一千好了。
一年一千,然後十年才是一萬。豈不是要一百年才能掙一百萬。
一百年?
這錢不光能叫老四兩口子一輩子衣食無憂,還能叫清寧連帶清寧的孩子都衣食無憂啊。
一百年清寧都一百零四歲了。以二十歲結婚生孩子算,清寧的孩子都八十多了。
哎喲喂!
幾代人啊!
本可以躺在米堆里光吃的,如今卻得一點一點的掙,耗盡幾代人的心血都攢不齊十萬塊。
一想起來,這心肝肉都是疼的。
跟四爺小聲念叨:“那老太太這腦子沒毛病?”她是半點都不信那是自家兒子和兒媳叫她捐出去的,自家的孩子什麼德行她太了解了。然後又撇嘴,“到底不是親奶奶,為孩子想的不長遠。”這錢要是給我,我能給清平和清寧存著,叫倆孫女舒舒服服的過上一輩子。
可惜了的!說什麼都晚了。
老華僑在太平鎮沒有多呆,一個兒孫都沒帶,就走了。
身體的原因,也不允許他多呆。
臨走的時候,只想吃一碗小老太親手做的臊子麵,說是想了三十多年了。
小老太沒犟著,反倒是多了幾分傷感。大約也是知道,這一別,是真的就永別了。
林雨桐和四爺帶著清寧去了金老二那邊,把空間給倆老人留下。
金老二這邊特別熱鬧,李仙兒抱著清豐也在這邊呢。她是什麼事都愛打聽,什麼事都愛問。林雨桐不愛跟她說小老太的過去,就岔開話題:“清豐可都三歲了吧。怎麼說話這麼費勁?沒去給看看……”
兩歲多才開口說話。雖說男孩開口一般是比女孩晚吧,但這晚的就有點多了。
如今都三歲了,說話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出蹦。就會叫個爸媽爺奶,然後回說‘要’‘不’‘給’這一類的詞意外,沒聽見說別的。
這要跟清平和清寧比起來,說實話,這嘴笨的不是一星半點。
李仙兒面色一變:“看啥看,貴人語遲!人家包公五歲才說話呢?咋了?”
包公是不是五歲才開始說話的,這個不可考證。
但還在現在說話不利索,到底是因為本身屬於話語遲的那一類還是屬於遺傳性因素導致的話語遲,那要萬一是孩子的耳朵哪裡出了問題呢,是不是?
認真對待,寧叫枉了,別叫誤了。
這才是做父母該有的態度吧。
這孩子林雨桐從來沒抱過,本來想接過來偷偷的瞧瞧的,再不好,再討厭這兩口子,也跟下一代無關吧。
結果李仙兒抱著孩子就下坑,拉著臉蹭蹭蹭的就走了。
金大嬸心裡存著疙瘩,晚上的時候,就偷偷跟金老頭說:“……不能是真有毛病吧?”
這誰說的准呢?
金老頭被鬧的一晚上也沒睡著,輾轉反側的。早上起來,金大嬸就塞了二十塊錢過去,“給老大送去,有毛病沒毛病的,先叫到醫院瞧瞧去。”
那兩口子過的,如今也是兜里乾乾淨淨沒有幾個子。
錢都遞過去了,金大嬸又抽回來,“還是我親自去的好,那倆個,不靠譜……”
於是,清平送過來給小老太帶了。
金大嬸這一去,金老三就必須跟著去。要不然怎麼辦?老大兩口子騎自行車,叫自家老娘走著去還是跑著去。
得了!耽擱一天時間,開拖拉機送去吧。
那何小婉也說要去,“孩子叫我媽看著,我可長時間都沒去縣城逛逛了。”
那就去吧。
底下鋪著小麥的秸稈,上面加一床褥子,人往上面一坐,被子蓋上。老三心疼自家老娘和媳婦,給車幫子上插上木棍,綁了塑料的棚子在上面,避風的很。
一路上開的也不快,省的風大叫後面坐著的老的小的受罪。
去了醫院,直接就找了鳳蘭。其實去兒科直接找大夫就行,但金大嬸就覺得熟悉的人推薦的比較好。
鳳蘭特別熱情,拉著金大嬸是嬸子長嬸子短的。
帶著去找了一個老大夫,也不用掛號,過去就直接給看了。
得出個結論:幸虧來的早,要不然真得耽擱孩子最佳的學習說話的時機了。
怎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