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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就笑:“不去就不去,氣啥啊。”說著,又想起什麼似的道,“……開會了,那個傳銷也取締了,老大家說不得快回家了,多留心吧……”
這話才說了沒幾天,飯館開門正營業著呢。
遠遠的就聽見嚎哭聲,她才說叫幫忙的小夥計去瞧瞧街上怎麼了,結果聲音慢慢近了她就愣住了。
這聲音太熟悉了。
“……哎呀我的親人啊……這是遭了難了……哎呀我的親人啊……差點見不上啊……哎呀我的親人啊……這以後可該咋辦啊……”
哭的那叫一個抑揚頓挫,這聲調,簡直太熟悉了。
除了李仙兒還有誰?
可是你哭的錘子!你哭啥啊?
奔著誰來的你說!我在這邊開店呢,然後你嚎著喪就上門了。不用問都知道,她這身後肯定跟了一串看熱鬧的。
為的啥?不就是怕自家一點都不管嗎?
可是又該咋管呢?扔個孩子在家,這兩年搭進去多少錢去?
沒盡頭了是吧?
當著這麼多看熱鬧的人,又能說啥?用家裡的電話給男人打了電話,他上果園子去了,肯定想不出老大家回來會有這麼一出。
老二那邊手裡的是一個二手的藍屏手機,就這都花了五百多塊。弄個手機套子,掛在腰上,手機一響,然後往出一掏,特別有大老闆范兒。
他跟工人正說話呢,手機響了,是店裡的電話,接起來一聽,臉就黑了,“行……你先彆氣……我這就回來……先把人留店裡……你再給老三去個電話……”
掛了電話,老二的臉色都沒緩和過來。
想起老大氣就不打一處來,你是幹啥榮耀事了,宣揚的人盡皆知的?你悄悄的回去該幹啥幹啥去,你嚎什麼勁?你就是悄悄回去了,我能看著你餓死不?
騎著摩托車就往縣城趕。
英子這邊掛了電話,老大一家就到門口了。隔著玻璃門她看得見,李仙兒在前面走著,瘦的厲害,哭的紅鼻子綠眼睛的,抽抽噎噎的。老大低著頭一路往前走,緊跟在李仙兒後面。清豐又跟著他爸,然後一圈瞧熱鬧的。
李仙兒就擱在門口哭:“老二啊……英子嘞……我們回來了……差一點就見不上了……窮的親人嘞……”
英子過去把門拉開:“進來說吧,哭啥嘛!不嫌棄丟人?清豐還要娶媳婦呢。你們就這麼糟踐名聲呢。趕明誰敢把閨女說到你們家。當初我們是滿世界的找人,老三也親自找去了,說了傳銷幹不成,結果呢?是誰說誰擋了他發財的道他就找人拼命?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回來就安穩的過日子去,對不對?一回來就哭,遭難了?遭啥難了?當初給我扔一孩子就跑,兩年了連個音訊都沒有。一回來就來糟踐我……一口一個親人的……啥親人?仇人吧!”
老好人的惹惱了。
李仙兒轉臉對著金滿城就是拳打腳踢,“對怪他啊!鬼迷了心竅了,說啥都不聽啊。可是把我坑慘了……”
金滿城就站在那被老婆打,一個耳光兩個耳光都是小意思,指甲撓的滿脖子的血道子也不撒手。
邊上看熱鬧的聽了來龍去脈的,就勸:“別打了,回來了就好好過日子唄。打能解決問題不……”
也算是好心說一句好話。
李仙兒哪裡管這些,主要是英子夾槍帶棒的一陣數落,叫她臉上下不了。
老三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瞅見自家大哥被打的那慘樣,又是覺得氣的不行,又是覺得可憐。人沒到跟前就呵斥:“打啥呢?幾十歲的人了,別在外面丟人現眼了。”
自家說了差不多算的人說話了,李仙兒見好就收,哭的更大聲了:“老三啊,大嫂差一點見不到你啊……”
老三低聲呵斥:“別哭了,進去說話。”
太丟人啊。
店裡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英子把門關了,叫啞巴夥計弄吃的:“切盆滷肉,熱燒餅就行。別的不用了。”
安頓好進去,英子愣了一下,包間裡坐了五個人。
老大家三口除外,還多了一個年歲不大的姑娘。
她看老三,老三也搖頭。
李仙兒見兩人看那姑娘就說:“這是肖華,你們叫花花就行。是清豐談的對象。”然後語氣特別和緩的說:“娃兒啊,這是你二嬸跟你三叔,叫人。”
小姑娘也就十六七的樣子,紅著臉叫了一聲人,頭都不敢抬。
老三的氣順了一些,也還行吧。好歹出去了一趟混了個媳婦回來。要不然以老大如今的家境,過兩年想給清豐說媳婦,肯定是難的。
再加上如今這彩禮,娶了媳婦沒有兩三萬是下不了的。多少人家為了娶個媳婦到處借貸。沒辦法的事不是?
這姑娘跟來了,就把彩禮錢省出來了。
他笑了掏了一百過去,遞給花花:“孩子拿著,是三叔給的。”
花花臉上羞紅一片:“不要……太多了……真不要……”
英子掏出一百跟老三的一塊給這姑娘塞衣服兜里:“拿著孩子,進了咱家的家門,就是咱家的人,別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