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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眯眼,“發信號,叫看守的人,去前面跟咱們匯合。至於這母子三個,留下食物和水之後……就暫時不要管了……”
林諒應了一聲,調轉馬頭就走。
長寧問道:“為什麼不帶著,有這母子三個,涼州咱們才好進……”
不是那樣的!
真要是帶著這母子三個,不是要挾也會變成要挾的。
反倒又一次強調戚威是叛臣。
事,不是這麼辦的。
林雨桐就說:“我怕追咱們的人,會是慶格……叫他追吧……追到一定程度,拿那母子三個做誘餌,自然就把他調走了……”
怎麼會是慶格追來?
怎麼不會是慶格追來!
雲姬拉著慶格,“……我留下……你帶著你的人……追南靖的使團去……很可能,戚氏母子三個就在他們手裡……要不然,他們憑什麼借道涼州……”
“可如今這局勢……”慶格拉著雲姬,“母親,跟我一起走。”
蠢貨!我是想叫你跑!
雲姬推了一把慶格:“你是不是傻?如今巴根和阿爾木實力比你強。這會子趁著他們還沒回過神來,趕緊帶著王杖跑。至於我……我還有事……咱們母子,此次能不能活下來,全看這一次了……你帶人去追南靖的使團,不管追到追不到,也不要管能不能找到戚氏母子……記著,一定要趕在後天辰時趕到卡庫湖……如果我這邊一切順利,就會有人在那個地方接你……那時候,你就是北康的大汗。如果不順利,我會在那地方等你,咱們母子再謀劃下一步怎麼辦……切記!切記!”
說著,就一鞭子打在慶格的坐騎上,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走!”
哪怕再趕,帶著文臣婦孺的一行人,到底是不如北康的鐵騎的速度快。
白天沒怎麼敢停,只停下來稍作休息,都吃了點乾糧之後,又馬不停蹄的朝涼州方向跑。
可等到天擦黑的時候,正是人疲馬乏,慶格還是追上來了。
他們是一人雙騎,換馬不換人,速度跟林雨桐這邊雙人一騎,可快的多了。
林雨桐命令蒙放:“帶著你的人護送公主和使團先行,我斷後,隨後就到。”
蒙放的臉色都變了:“殿下……不可……”
陰成之皺眉:“我留下,你們都走……”
林雨桐只看蒙放:“記住你的任務,將人帶出去,天亮之前如若我沒趕到,就先走。一切聽陰大人和公主殿下的。”
說著,就吆喝林諒:“跟我迎上去。”
陰成之就看著這‘太孫’飛馳而去,頓時有幾分咬牙切齒:你要去你去,你倒是把我兒子給放下。
他是看出來了,這個‘太孫’真接回去,那才是真熱鬧了。
瞧著吧!
她能上天嘍!誰也拽不住她。
四爺坐在桐桐的後面,一直也沒言語,這會子沒熟悉陰鎮的人在跟前了,才問了:“有把握沒?”
“沒!”林雨桐將韁繩遞給四爺,自己動手解捆著兩人的繩子。
四爺還沒反應過來呢,她浪的不行啊,一腳踩著馬鐙,身體就斜著刺棱出去了,然後身體一轉一躍,從自己身前跑到身後去了,“我坐你後面,一會子要是逃跑的話,一不小心就被射成刺蝟了……”
然後四爺看著從腰後頭伸出來的胳膊和手,頓時就有些磨牙:“林雨桐,你給爺等著。”
把四爺抱在前頭這種經歷絕對沒有過,她悶悶的笑出聲來。
林諒就多看了四爺一眼:弱雞仔似的!不就是長的好看點嗎?有什麼啊!
於是慶格就看見一個前面抱著個美貌的……特別美貌的少年(?)的靖國太孫。
說實話,要不是自家王妃總是拘著寶音,不許寶音去跟對方玩,他都不怎麼會注意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少年身上。以前仿佛是遠遠的見過幾次。一副瘦弱的樣子,見人臉紅拘謹且沉默,全無半點氣度。當然了,比起北康的那些少年,他是斯文俊秀多了。小女孩喜歡這樣的長相,也沒處說理去。誰沒年少過,對吧?
可再看眼前的這個少年,卻全然不是當時的樣子了。
渾身像是舒展開了一樣,臉上帶著幾分志得意滿又促狹的笑意。面對追兵,卻自己留下斷後,他倒是有幾分喜歡這個少年了。
就說:“太孫請告知我妻兒的下落……然後跟我回去……你放心,我不會傷你分毫,長寧公主私自離北康的事,我也不再追究……”
林雨桐就笑:“我跟牧仁和寶音是朋友,不會看著他們被歹人所劫掠而無動於衷。他們母子三人,就在這一路的沿線,只要你用心找,肯定能找的出來的。我並沒有帶著他們走。”
慶格眯眼:“你該知道的,你如果說了謊……”
“我如果說了謊,還是一樣走不出涼州,對吧?”林雨桐就笑,“所以,我為什麼要說謊呢。是你的母親雲姬,叫扎卡的人綁架了他們母子三人,然後給戚威去信要挾他叫他施以援手……只不過,我提前將那母子三人救了回來,就是不知道扎卡到了王城附近,才發現手裡並沒有人質,又會做出什麼事來。據說,當年冒都可汗將汗位是傳給了扎卡的。那麼,他是不是會想著,是雲姬假裝提供消息卻在引他入瓮?你說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雲姬?北康已經失去了儲備糧草,今年的日子本就不會怎麼好過,若是金庫再有失……今年冬天,只怕光是凍死的就得超過一半……想要打仗?你們兄弟不合,都防著彼此在背後下手,這仗自然是打不起來的。我要是你,就會先去找妻兒,然後趕回去救母親。如果趕的巧,說不定幾方爭鬥之下,你還有撿漏當汗王的機會。哪怕沒這機會,至少也得一家團圓,帶著人早點撤離再圖謀之後的事。跟我一個異國的太孫在這裡磨纏,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我是必要走的。就算是走不了,我這上馬能戰的勇士們也是必然能從你身上咬下一塊肉的。你的人手經不住這麼耗。你就是把我俘虜回去了,又如何呢?失去妻子兒女甚至於母親之外,還可能與汗位失之交臂。咱們各回各家,之後還有機會一較高下。要不然……我的人一個信號放出去,就能叫牧仁寶音身首異處……你不要逼我不顧這段我還算珍惜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