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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房子,出門特別方便。
出去一看,家具運到了。怎麼說呢?極簡的風格。
清寧就說她二伯:“您給客廳擺這麼一個大方桌啊?”
多好!
一個大方桌,幾個板凳。桌子既能當飯桌,又能當待客的桌子,晚上還能當學習桌,一桌多用。
清平從車上下來,笑的可高興了,“這就挺好的。”
真覺得挺好的。
關鍵是清平要一個人住了。
這麼大的孩子,一個人出來也很正常。要麼是在外面租個單間,要麼說也是住宿舍的。
其實宿舍的條件也還可以,不過是林雨桐想著辦法叫英子跟老二趁著如今就房價低的時候趕緊出手。這兩口子只要是說給孩子創造學習條件,那沒問題,只要有辦法,就絕對不會含糊。要不然,這兩口子寧肯把錢存在銀行,也是一點也不動的。
要不是這樣,叫清平住到家裡就行,要是老二家實在不願意,叫住在宿舍就是了。
可林雨桐話里話外的,都說宿舍住著,大人照管不到等等的話。又知道這兩口子不是愛麻煩人的性子。話到這份上,這房子必然是會買的。
果然,出手很利索。
林雨桐比誰都清楚,通貨膨脹就在眼前的。錢放在銀行了,那才是要糟呢。
老二家兩口子跟老三還不一樣。老三是那種手裡沒錢但看好了項目借錢都要投資的那一類人。可老二兩口子,最信的還是銀行,血汗錢只有放在銀行才是最叫人安心的。之前買了鋪子,是林雨桐提了,只要不會叫他們吃虧,這才想著給孩子留條退路。用他們的話說,七十年產權,就算是倆敗家子,也租金也不會叫孩子餓著。
這次投資,說到底,是教育投資,是為了孩子上學才下的血本。
清平在家的時候,她爸她媽的一遍一遍的說了:“一定要好好學啊。爸媽為你花多少錢都是應該的。但是這有文化跟沒文化差別大了去了。你看你四叔跟你姨,有文化,就不用面朝黃體背朝天。你爹媽沒文化,只能土裡刨食。”
老二說孩子:“你看你媽,大熱的天,守著灶台,火里來油里去的,熱不熱,一身的痱子。等到冬天呢,風頭上站著,冷水裡洗菜刷鍋洗碗的,手上都是凍瘡,連藥都不敢抹,就怕手上的味道沾染到菜上,一忙就是一整天,一年到頭,你看你媽歇幾天……你爸我呢,太陽底下曬著,脊背都曬爆皮了……冬天呢?也閒不下來,寒風吹著,但一樣得去地里給果樹修建枝條……看看你四叔和你姨,辦公室坐著……沒指望著你跟你四叔你姨一樣出息,咱就是將來哪怕當個護士,學個獸醫,或者乾脆去當個老師,教幼兒園都行啊。上了中師學校有那幼師班吧。帶著孩子跑跑跳跳的,你把你自己管了就行了。不用跟我和你媽似的,就行了。”
知道當農民的辛苦,就是想辦法也要叫孩子跳出農門去。
讀書,是唯一的出路。
爹媽下本錢,就是為了叫孩子將來不跟他們似的辛苦的。
清平一邊鋪床單,一邊道:“我一個住真的行。”
清寧知道她膽大,有時候二伯半夜去澆地,她都給送吃的送水的。大半夜一個姑娘走兩邊都是莊稼地的小路,還得路過墳場,卻從來沒聽她說過害怕。
幫著把這邊收拾出來個樣子,就去了林雨桐這邊,總要跟說一聲的。
林雨桐就說老二:“我的二哥啊,我叫你買房子,原本就是為了叫錢保值升值的,結果,你還非得叫孩子搬出去。在我這邊住著,什麼都有人照顧,你也能放心……”
老二擺手:“她不能啥都靠著別人,我買了個二手摩托,晚上有時候也就過來住了。”他指了指老三:“你三哥就住三樓,跟清平樓上樓下的住著,沒事。”
說不通!
林雨桐又親自過去看了看,幫著添了幾樣東西,也只得罷休。
結果清平還沒搬進去呢,又多出一事來。
林玉康家的大兒子,比清平和清寧小了幾個月,但卻是同一年的。以前也在鎮上念書,因著離家不遠,騎自行車上下學,不知道怎麼聽說清平轉學了,然後林玉康也要給他家的兒子轉學,據說是開發區這邊的教學質量好,想把孩子轉來。
這孩子叫林小軍,開學也讀初二了。
林玉康跟林二嫂帶著孩子過來,說是叫幫著給孩子轉學。
這當然是沒問題的。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結果林二嫂又說了:“這小子我不想叫住校,沒人管著不行。”
誰管?
我管嗎?
林雨桐心說,我們家跟清平是啥關係?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那都是親近的不能再親近的關係了?可結果呢?我二哥和我姐還不是叫孩子住出去了。這人跟人相處,就是這樣。不管怎麼說,分寸二字很重要。
我這邊清平都不住了,然後叫你家小軍住我這邊?
像話嗎?
壓根就不該張這個口。
林雨桐只當是聽不懂她的話,反問了一句:“也想跟我姐似的買房?我幫你問問。不過只怕裝修來不及了。”她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就道,“也是!二嫂子住城裡,乾脆叫小超也一塊轉學算了。你帶著倆孩子上學,我二哥在家種地。星期天再回去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