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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院子好似她的地盤一般,不許兩個弟弟走裡面走。誰走,她就去撞誰。
震生一見她撞過來,他自己就先不動了。但夜生沒這好脾氣。
雨生沖他跑的快,他沖雨生跑的也不慢。然後非得兩人撞翻了,哭上一鼻子,才算完。
“霸道的沒譜了。”林雨桐在雨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四爺就把孩子接過去了,“打她做什麼?等懂道理了慢慢說就是了。”
印長天伸手抱了雨生,“就雨生最像爺爺,我們將來就做個女將軍。”
院子裡的棗樹開花了,滿院子都是香氣。整個院子都被遮住了一般,院子的地上,鋪一層黃色的碎花。
農諺說:立夏枝葉長,小滿剛開花。芒種到夏至,棗花開滿樹。
這是說棗花的花期長,它是邊坐果,邊開花的。
但也有個麻煩,就是花香引來了蜜蜂。
不敢將孩子放在院子裡了。
四爺弄了幾卷窗紗來,所有的門窗都換上那種。孩子只能在屋裡玩耍。
實在悶了,印長天就會要求四爺和林雨桐,跟他一起,帶著孩子招搖過市的顯擺去。
這三隻還真是長了一模一樣的臉,小伙子長這樣,還算是英俊。但是小姑娘長這樣,就不能說可愛漂亮了。
林雨桐都愁死了,但是四爺還覺得他閨女的樣子沒有問題。
如今北京的氣候,跟政治氣候一樣,火熱火熱的。
新一輪的變革正在醞釀當中。誰都能敏銳的捕捉到一點不尋常的氣息。
林爸林媽來過一次,看了三個孩子,在跟印長天相談甚歡之後,兩方對彼此的人品家庭都比較滿意。
印長天覺得林家本分。林家就覺得自家閨女運道好。這家裡的條件指定是錯不了的。
天熱了,渾身燥熱的不行。西瓜買了二三十個。但就這點東西解暑也不行啊。
夏至一到,棗花才落。院子裡倒是陰涼。
只能給院子裡鋪張涼蓆,讓孩子在外面睡。
但就是蚊子多的很。專門得人守著扇蚊子。
不想好些日子都不見回來的印昆回來了,送了幾個電風扇。
林雨桐可算見識了什麼叫做質量過硬了。底座是鐵疙瘩。絕對穩當。風扇的葉子,也是鐵皮做的,而且好似還大了很多。外面的那層防護網,也是粗鐵絲的。
一個這樣的台扇,總得有二十斤重。
風力超強,但是噪音也不小。
一個屋子擺了一個。估計一個用幾十年都壞不了。
但這玩意不能搖擺,只能對著一個方向吹。
林雨桐沒辦法,給床上做了一個密實的帳子,讓風扇隔著帳子往裡面吹,孩子才算是能睡個安穩覺。
沒有空調就是這麼的不方便。
見這效果不錯,就乾脆多做了幾個。老爺子年紀大了,不敢這麼吹。印薇受過寒,更不敢了。不過倒是帳子頂上是紗的,透氣。省的悶得慌。
老爺子不止一次對印薇夸林雨桐,“這孩子就是貼心。”
印薇就笑,“反正您就是看不上文工團的小姑娘唄。”
“咱們家祖上就是土裡刨食的莊稼人。裝什麼貴族啊。”老爺子對這些十分不喜。
雖然有了風扇,但是老爺子嫌棄費電,除非孩子在屋裡,他一般不用。更願意睡在院子的涼蓆上,吹著自然風。
這天,林雨桐正在睡午覺,四爺在園子裡陪老爺子下棋。
她半夢半醒的時候,聽見好像是林雨亭跟四爺在說話。
林雨桐起來,可不正是自家弟弟來了。“你怎麼來了?”
林雨亭正吃著西瓜,沒來得及回話,四爺就道:“說是跟咱們一起的知青找咱們?誰啊?”他這會子也想不起來。
林雨亭咽下西瓜,點點頭,“一個姑娘,二十來歲,找到藥廠,問知不知道一個叫林雨桐的。最後找到咱們家。”
“誰啊?”林雨桐也比較懵。白曉梅跟自家最熟。但兩人之間一直通信著呢。不能冒冒失失的上門。
“走,回去看看。”四爺站起身。
大熱天的,林雨桐實在不愛出門。如今沒人穿裙子,最多就是個短袖。
林雨亭將瓜吃完,去水籠頭那一衝,連頭也洗了,再拿手一抹幾下,就算完事。
老爺子就催他們,“孩子不用你們管,只管忙去。”
出了門,到了路邊,四爺停下車子,沖街邊抱著箱子賣冰棍的大爺喊,“雪糕,要兩根。”
林雨桐一根,林雨亭一根。
這時候的雪糕一毛一根。冰糕要五分,冰棍要三分。
雪糕是最高級的冷飲了。
林雨桐坐在后座上,一手拽著四爺的的確良襯衫,一手拿著雪糕吃。味道還不錯。
再一看林雨亭,一手把著車子頭,一手拿著雪糕,吃的倍歡,但騎得也挺穩。
就是自行車不怎麼樣,除了鈴不響,哪哪都響。
“你從哪淘換的破銅爛鐵?”林雨桐嫌棄的道。
林雨亭十分不屑,“你們就都是愛要面子的。我這車子一共花了五六塊錢。報廢的自行車,四五輛才湊成這一輛。缺了的零件找修車的買。這不就齊活了。我這都騎了小半年了,不也一樣,速度上也沒比你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