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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兒那個氣啊:“……你們當初拿我賣錢……如今為了錢還禍害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你個孽障……你忤逆不孝……老天啊……怎麼不來一道雷劈死這孽障……”李老太哭天搶地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上了。
李仙兒是半點不肯示弱:“雷都沒劈你怎麼會劈我?賣閨女吃閨女的肉喝閨女的血的畜生天都不收……憑啥收我……我就是再不是東西……我也知道護犢子……”
李老太是真傷心了,要不是護犢子我在我家好好呆著幹嘛上你家來?還不是為了小外孫的。
偏心點怎麼了?外孫姓金,自家的孫子姓李。等將來死了,自家孫子是要披麻戴孝的,外孫能比嗎?將來四時八節,墳前給供奉的還是姓李的兒孫,跟姓金的有啥關係。
再說了,能偏心到哪裡去。
清收有叔叔嬸子管著,零用錢不斷,自家孫子說他表哥是想買啥就買啥,吃啥也不會想著他們。而且周末還去縣城呆兩天改善伙食,生活吃虧了沒有?沒有!倒是自家孫子,可憐見的,父母不在身邊,沒誰給補貼,不多疼點怎麼行。
再不好,這兩年也沒叫外孫餓著冷著,連病都沒有。
這不是自家照看的功勞?
心裡這麼想著,就抬眼看自家那倆縮在牆角的外孫,心中大痛,想起兒子兒媳婦,眼睛就跟淬了毒似的看向閨女:“你回來了?小志跟他媳婦呢?當初是誰打電話過來,說叫你弟弟拿一萬塊錢過去,等著發財了。結果這一走,一點信兒都沒有。我問你?人呢?”質問著,李老太蹭一下就坐起來,抓起靠在一邊的砍刀,指著閨女:“小志呢?你把你弟弟怎麼著了?”
老三在外面聽著就嘆氣。
傳銷害人的法子,惡毒就惡毒在這裡了。人被洗腦,奔著賺錢去的,在他們的意識里,把親戚朋友拉進來就是幫他們了。李仙兒當初真以為會賺錢的,然後這麼好的事,怎麼能忘了娘家呢。給他弟弟打電話,叫他弟弟過去,一套產品三千九,兩口子一起的話,就是七千八。這窮家富路的,叫帶上一萬塊錢,真是比較合理的安排。
然後李小志又很賊,她大姐跟他說,這一行賺錢,你們兩口子來,順帶的把你二姐二姐夫也捎帶的腳上。看咱本家的那些誰還願意過來,都行。
那時候打電話不方便嘛,村里一兩部電話,都是打到別人家的。
這事不是隱秘,後來人不見了,這事不就給傳揚出來了。
但當時,人家那電話的主家也不知道這具體的都是啥事,沒多嘴。
李小志呢,回去跟他媳婦商量。他媳婦就說,我娘家那邊還有我哥哥嫂子,要不一起叫上。李小志罵她:你傻啊!人家都去了,就把咱剩下了。咱沒錢,這錢從哪來?
於是兩口子所有親眷都瞞著,只說著急用錢,兩口子是把家裡能借的人都借了一遍,才湊齊了一萬塊錢。
然後啥都扔下給跑了。
後來人不見了,接聽電話那家的人根據聽來的隻言片語把事件給還原了,然後出來就說,小志這小子,太奸猾。
李仙兒的妹子為這個氣的不得了,回娘家跟李老頭兩口子吵了一架,說他們只顧著兒子不顧著閨女,知道是發財的道道,我大姐都叫叫我們去了,結果你們藏奸,你們老兩口上我們家借錢,叫小志拿我們家的錢發財去了云云,反正是鬧崩了。兩年都沒登門。
李老太沒管二閨女,盼著掙大錢的大閨女和兒子回來呢,結果迎來了這麼一個晴天霹靂。可再生氣,這都不是禁藥的,緊要的是,自家兒子現在去哪了?
李仙兒不說話,這事上她理虧。而且她也確實是不知道弟弟跟弟妹在哪呢。當時人到了,錢收了,人家主管就說另外安排,分到不同的地方去了。後來,他們的行動就不怎麼自由了,再沒見過人。
這一問,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一個成年的男丁對於家裡意味著什麼?如今老的老小的小,可怎麼過活。
李老太抓了清收手裡的棍子,對著金滿城就打:“你們把我兒子弄哪去了?”
老人吵,孩子哭,金滿城靠著牆根蹲下抱著頭,任由棍子往身上打。
李老太則是把褲腰帶抽出來,往李仙兒懷裡塞:“給給給……把我兒子害了……我也不活了……你乾脆勒死我算了……也別只勒死我……等我死了把你老子你侄兒侄女一塊給勒死了……你就是這個……”她伸出大拇指,“趕緊的,老婆子要是掙扎一下,你是我媽……”
幾個男人遠遠站著,透過人群能看見去。看見金老大挨打,看到李仙兒被親媽逼得進退不得,就有人說老三:“你不管管?”
管啥啊?
老三隻看著清豐,清豐今年都十七了。是個小伙子了,這事他不插手,只遠遠的看著,那他這個當叔叔的去幹啥呢?
你是晚輩不好插手,那你把那棍子奪回來行不行?你把你姥姥跟你媽分開行不行。
躲在個人背後,低著頭紅著臉,一步也不肯上錢。倒是那個姑娘一直捅他的腰眼,像是催促他。他是半點也不動,更往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