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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馬上就懂了:“苗進手裡有你們要的東西,他怕將東西給你們,你們會斬草除根,要了苗家兄妹的性命。因此,這才同意將孫女給金成安做妾,如此,至少就成了一家人。以此來保全苗家兄妹二人。而苗姨娘的死,也絕對不是你跟金成安的手筆,因為你們還沒有從苗姨娘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怎麼會害死她?她的死是楚氏瞞著你們做的!你們什麼都算到了,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女人的妒忌之心。”金成安能叫苗氏產子,為的就是用孩子綁住苗氏。孩子的存在,不僅是維繫兩人感情的橋樑,更是連接兩家血脈的紐帶。金成安之前,應該是真沒想叫苗姨娘死的。
來福在後面已經聽得膽顫心驚了。這怎麼聽這意思,公主這是將夫家拉下水了?這裡面的陰謀是不是有點大了!苗家究竟有什麼東西,叫人這麼惦記。最後還落了個家破人亡。
正想的出神,就聽林雨桐道:“這苗家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你們這麼急著想得到的。”
“金礦!”楚源眼皮都不抬,說了兩個字。
林雨桐的心往下一沉,金礦?她根本就不信。
“金礦的具體位置在哪,還沒有找到。”楚源面上顯得有些懊惱,“那地圖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最開始以為苗進一定將地圖給孫女陪嫁過來了,可誰知……並沒有。”
林雨桐心裡一跳,這該不是自己找到的那些拼圖吧。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不顯,只一副認真聽著的樣子。
她這會子百分百肯定,楚源的話,不全是真話。不過,他說的話很有技巧,九成九都是真的。但就是那一丟丟的假話,卻能讓整個事情的結論變的不一樣。
就比如說,他將苗家手裡的地圖,說成是金礦的地圖,這就是那一丟丟的假話了。
而且,這假話,很容易讓人相信。
都說財帛動人心。一座金山,足以叫任何人為之瘋狂。那麼,他們處心積慮算計苗家人,就有了解釋了。
本來該是謀反的罪名,如今卻成了想謀奪他人家產。
謀反是全族連坐的入罪,但是謀奪他人家產,卻完全不用牽連家人。那麼要為這些罪責負責的,就只有他和金成安兩人而已。
林雨桐就盯著楚源的眼睛:“丞相不會跟我說,你跟北遼的書信往來,也是為了為了金礦的事?”
“不全是!”楚源嘆了一聲,“最開始,我們把注意力放在了苗家的馬場上,以為這馬場藏著貓膩。儘管不相信這地方能出金子,但還是想辦法給查找了。可這卻被當時正在巡邊的國師知道了。他依此來要挾……我不甘放棄到手的財富,這才答應賣給他們糧食。再說了,這兩國邊境的貿易,就算沒有老夫插手,這賣給北遼的糧食還少嗎?第一次做的時候,心裡還有點負擔,但做的多了,在邊境這也不算是特別出奇的時候,我的膽子也就慢慢的大了。”
林雨桐轉著手裡的酒杯,這老東西果然狡猾。他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什麼被脅迫,什麼只是糧食買賣。他這話,林雨桐一個字也不信。
跟北遼的來往,這裡面只怕有先帝的手腳。這也是皇上最怕別人知道的。這老匹夫奸猾就奸猾在,他是徹底摸透了皇上的心思。想必皇上聽了來福回去的匯報,一定滿意的很。肯定不會追究他這些謊話的責任。因為他嘴緊,在皇上的親閨女和親信面前,都沒有吐口。
這真真假假的,每一句話都是合適的。
聽聽他說的話,只覺得這根本就不是逆賊,這只是一個貪官而已!
楚源見林雨桐的神色不動,也不管對方信不信他的話,只接著道:“我至今為什麼還跟北遼來往的密切,那是因為我們雖然沒在馬場那地方找到金礦,卻找到另一樣東西——石漆。”
石漆,指的是石油。
來福低聲問答:“可是那個‘澤中有火’之物?”
楚源朝來福點點頭,“沒想到公公也知道此物。”
“但這不是該歸朝廷開採嗎?”來福問了一聲,馬上恍然的縮回去了。正是因為該歸朝廷開採,所以,楚丞相才不能叫這東西放在大周境內。可北遼又不會開採使用它,那麼,楚丞相跟北遼國師的書信來往,也就有了解釋。這是要兩方合作啊!
他臉上露出幾分明悟。
林雨桐也覺得他說的這一部分,應該是真的。石漆有沒有的,這個騙不了人,稍微一探查,就能知道。他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這事雖然乾的不好,但一個石漆的礦產,在如今的人眼裡,根本就沒想像的那麼重要。要因為這個非說叛國,那這還真有些牽強。在大多數人看來,這比販賣糧食的罪責,輕多了。
糧鐵鹽,在現在才是最重要的戰略物資。
楚源臉上露出笑意,“咱們大周不看重這個,因為咱們不缺這東西。但北遼不一樣,他們看重這個,但卻偏不看重牛馬。這生意不就有的做了嗎?”
用一個雞肋一般的石漆礦,換馬匹源源不斷的流入大周境內。雖然不乏私利的成分,但是客觀上對大周還是有好處的。
來福臉上都不由的露出惋惜的神情,要是因為這個,被定個叛國之罪,這未免有點太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