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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出了這樣的事,那就是天大的醜事。
如今家裡出了這樣的醜事,男人沒有考取功名的資格,要是已經有功名的,一旦被查,立馬奪了功名永不錄用。而女兒家,卻唯有死路可走。
慈悲的人家,送女兒去出家就算是好的了。
而像是皇上這種,把女兒的伴讀納為妃嬪不說,還把另一個伴讀賜婚給了太子做了太子妃。就好像那些叫人噁心的事,一個人做了那叫醜事。兩個人做了,那就不叫醜事了一般。
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長寧的父親,一個是長寧的親兄長。
長寧是幸而和親去了,要不然,真得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如今時過境遷了,就沒人提了嗎?
什麼時候提出來,那都是經不起人講究的。
再加上在北康伺候過父子兩代汗王……人言可畏啊!
“正是因為長寧的脾氣又臭又硬,所以,才更受不了這種腌臢氣。”皇后深吸一口氣,“所以,您要是真恨我們母女恨不能我們死,您就叫長寧回來。您要是但凡還有一點慈父之心,還有一點顧念結髮之情之意,就下旨吧,長寧在涼州挺好的……”
宣平帝閉上眼睛,緩緩的又躺下:“朕答應你了。叫長寧在涼州呆著吧。行宮給她做府邸了。另外,從朕的私庫里挑三分之一的東西,都給她送過去。朕就不給她去信了。她身上有朕給的令牌,她想回京了,沒人敢攔她。你要是想她了,叫她悄悄的回來見上一面……就罷了吧。”
皇后緩緩的跪下:“臣妾……謝陛下隆恩。”
宣平帝背身躺著,手擺了擺手,叫皇后退下了。
等人走了,屏風後才繞出一窈窕的身影來,“聖上。”
宣平帝伸出手來:“過來……別怕……不是你的錯……”
華映雪搖頭:“長寧是因為臣妾才吃了那麼多苦的。這也是臣妾一直心有不安的緣故。這些年,臣妾也沒能為陛下生下一男半女的……只怕也是造孽過多,得了報應了……”
“胡說!”宣平帝拉著她的手,“怎麼又說這樣的話?都是一些世俗之人世俗的看法。北康父死子繼,更無倫常可言。可還不是一樣,百萬的鐵騎無人可擋。可見,這君主聖明不聖明,跟男女倫常並無多大的干係……”
林雨桐是不知道朝廷如今是什麼反應的。
這會子她坐在戚威的對面,伸手從戚威的手裡接過信。
“這是臣的女兒傳來的消息。”戚威揉著額角,“一切都如殿下所料,臣這女兒處境堪憂。”
這幾乎是肯定的。
慶格繼承汗位,想要穩定汗位,迎娶各部落的女人用以拉攏各部落的勢力,是必須也是最快捷的一個途徑。
就算是慶格不願意,雲姬也不會答應的。
更何況,坐在汗位上了,人心哪裡能永遠不變呢。
信上說,畢蘭後宮的女人,慶格大部分都接受了。其中更有四王子阿拉坦倉的生母。另外,巴根和阿爾木的妻子,並沒有跟著這兩人跑,依舊是留在王城。如今,這兩人也已經是慶格的妃嬪。
戚氏這段時間以來,身體就沒好過。纏綿病榻,恐自己時日無多了,這才寫信給家裡人,告知了一聲。並且把一雙兒女託付給戚家。
用她的話說:牧仁將來的處境,只怕跟之前的慶格一樣。
慶格因為有中原人的血統一直不被畢蘭可汗極其北康的勛貴大臣們認可,而牧仁將來只怕更甚。所以,她想給兒女找一條出路。
林雨桐就低聲道:“戚將軍……可有囤積的糧草?”
戚威點頭:“自然!備荒三年,有備無患。臣不敢大意。”
林雨桐就笑:“……你悄悄的,叫人聯繫慶格……就說……”
“說什麼?”慶格直接從牧仁的手裡接過紙條,“你這外公,他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如今誰又敢說……”
牧仁垂下眼瞼:“可信不可信的,這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上面的東西隨時都能從假的變成真的。或許,外公是被人授意,叫他假意露出這個消息的。那麼,咱們要是不予理會,他們只怕會有動作。萬一,他們真跟巴根和阿爾木談成了……那麼,北康就會更亂了。這兩人有涼州源源不斷的給輸送糧草,這仗咱們打到什麼時候才是頭啊。時間越久,對咱們越是不利。將來,這便宜的還是南靖。咱們兀自內鬥,打的不可開交,他們才有喘息的機會。南靖的局勢只怕在太孫回朝之後會更加複雜。他們想攪動咱們亂起來為他們平息朝廷內鬥贏得時間。那麼咱們就不能上這個當。只要不上當,他們忙他們的,正好無暇管咱們。等北康平定了,一切都恢復了,咱們有的是時間一較高下。所以,兒子才說,管他是真是假,咱們都按照真的來。外公說太孫的意思,要聯絡巴根和阿爾木……咱們不若藉此示好吧。”
慶格久久沒有說話:“示好?怎麼示好?”
“那位太孫,要的不過是個面子。”牧仁低聲道,“南靖派了和親的公主,派了太孫為質子。這是丟了人了!如今北康的情況更糟糕……不若,兒子和巴音去吧。去南靖為質……如果他們願意,巴音也可嫁於太孫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