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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也不辯駁,只是笑笑。就算是他將來改主意了,這也無所謂。技多不壓身,總能用的到的。再說了,就像是四爺說的,以這孩子的年齡,到了文革,可是剛剛到坎子上。弄不好,就把一生最好的幾年全給耽擱在裡面了。但是外交卻又不一樣,相對來說,算是影響最小的一部分了。
作為父母,總是恨不能給他把一輩子的事情都想到了。別說什麼私心不私心,有私心很正常,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如今做的也不過是儘量的去叫孩子規避風險。再說了,這也是這孩子希望做的事情。林雨桐和四爺有什麼理由不成全呢。
可是想成為外交官,光是有這些東西還是不夠的。所以,四爺每次去匯報工作,也會刻意的帶上常勝,叫他跟更多上層的人接觸,不是為了留下什麼印象,而是叫他知道怎麼跟這樣的人相處,怎麼跟這樣的人說話,這些東西不是哪個老師能教導的。身上的氣度全都是要靠環境來影響的。
一開春,就開動員會,開始了對倭軍的春季攻勢。而林雨桐也跟著忙起來了。她這一忙起來,沒白天沒黑夜的。有時候想想,對這個孩子,她遠遠沒有四爺投入的時間和精力多。
當然了,這種工作態度,在開春的選舉中,林雨桐意外的獲得了‘好人’的稱號。
沒錯,就是好人。選舉可以推選出他們心目中的認為的好人。
林雨桐懵了一瞬,回頭問方雲道:“你說我之前怎麼就沒被選上好人呢?”
方雲就笑:“這話可別出去說,什麼覺悟?這選舉嘛,之前大家都不是很理解,有的熱還覺得耽擱農活,不願意來。來了的,又不知道叫他們來選舉是為了什麼?不是有句話叫槍打出頭鳥嗎?好些人都覺得這齣頭不是好事,反而不敢將真正的好人給選出來,偏選一些騷賤猴來。這兩年才好點,你又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選你當好人不是應該的嗎?”
呵呵!原來真有發好人帖這事呢。
林雨桐看著手裡的年度好人獎狀,真的有點想笑。
但這確實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很多村子裡的人,都是天不亮就出門,趕了大半天的路,餓著肚子來選舉,這是真把這當成神聖的事情在辦。還有很多大爺大娘目不識丁,不會寫選舉票,怎麼辦呢?用豆子,覺得選誰合適,就把豆子放在代表這個人的碗裡,最後數豆子,誰的豆子多,誰就獲勝。林雨桐這個好人,就是通過這樣的渠道給選舉出來的。
這當了好人了,這個好人就必須好好的當下去,於是林雨桐就更忙了。
四爺笑林雨桐:“這是被人給架上去下不來了。”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以前能拒絕的事情,都不好拒絕了,誰叫你是好人呢。
等天氣慢慢熱起來了,一換夏天的單衣,林雨桐嚇了一跳,去年還合身的衣服,今年穿到身上直晃悠,這是瘦了多少?
四爺看的直皺眉,“歇歇吧,好人也不是這麼當的。”
於是為了叫林雨桐休息,四爺難得的買了票,請林雨桐去看歌劇白毛女。
舞台很簡陋,演員的服裝,包括道具都原始的很。但是台下烏泱泱的一片人。常勝人小,在人群里根本就看不到。這小子直接去找安安,兩人爬到樹上,騎在樹杈上看。林雨桐和四爺想往前擠一點也不行了,不能放心把孩子扔在這裡。白元機靈的搬了磚過來摞起來,“站上面看。站在上面看的清楚。”
其實站上去也就是剛能看見而已。這人山人海的,樹上,屋頂上,窯洞上,能擠人的地方都擠滿了。林雨桐拉著四爺的手,低聲問道:“還記得咱倆那次看電影嗎?”演的還是白毛女。
怎麼會不記得?
四爺攥著林雨桐的手緊了緊,這就像是老片子,但是有時候往往叫人不知道這片子是在前進還是在後退。
“人家的閨女有花兒戴,你爹我錢少不能買。扯上了二尺紅頭繩,我給我喜兒紮起來。哎,紮起來……”
打從看了白毛女,連常勝都能哼上幾聲。孩子們對這歌劇的熱情十分高漲,只要有演出,成群結隊的就跟著去了。常勝看了五回,後來想跟著安安一起去,但想到還有功課要做,到底放棄了。還一臉遺憾的樣子。
林雨桐心說,孩子,將來要是想看,咱們買碟慢慢看。要是想聽,咱們買磁帶,咱們下載。瞧把孩子可憐的,想聽個戲,還得跟著演員一起趕場子。
四爺倒是想著辦法鼓勵孩子,“只要學的認真,每周帶你去看一次電影。”
看電影在言安可是稀罕事,蘇國在言安有個聯絡組,而他們的飛機半年來言安一次。每次除了來回帶一些來往的人員之外,就是帶一些片子。比如夏伯陽,列寧在十月這樣的片子。到了言安這麼長時間,林雨桐還沒功夫去看過電影呢。來來回回其實就是那麼幾部片子,其實對林雨桐和四爺來說,半點都沒有吸引力。但是就跟當年看少林寺一樣,都是孩子喜歡。說起來,常勝還沒看過電影呢。
這天好容易回來的早,才半下午。回家的時候,四爺和常勝都洗了澡出來了,在院子裡呆著。常勝還背了了小包,鼓鼓囊囊的,裡面應該是放著吃的。專門等著林雨桐一起去看電影。
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放映電影的廣場離這裡十幾里路,“走著去?”她不確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