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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樣,就肯定是半夜就到了。只不過是再樓下呆著。
要不然他能輕易翻進來?
清寧都快氣死了,去藥箱裡拿藥,又倒了熱水端去廚房,“趕緊喝了。”防治感冒的。“你說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這半夜翻牆叫人家逮住了,你的學籍好要不要了?還穿著這麼一身……”她越發的懷疑,“你別是偷跑出來的……”
“沒有!”嚴格趕緊倒,“想什麼呢?昨兒晚上八點拉練結束,我買了十一點的火車票……”
十一點的火車。
從石城到京城,快車兩小時四十分鐘就能到,一般都是三個小時多一點。最慢的車也不過是四個小時。
也就是他很可能是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就到了。
外面這麼大的雪,他就穿了這麼一身,然後在外面站了半晚上。
“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叫我給你開門。”清寧頂著他的眼睛問了一句。
嚴格就笑,跟那年從京城回縣城一樣,笑的陽光燦爛,“你每天睡眠時間都不夠……”
所以你這傻子就在外面等著?
清寧看著脫了外套的嚴格,利索的把摘青菜,就朝後退了兩步,“嚴格……”她叫了一聲。
嚴格抬頭看她,“不洗臉去?”
清寧抿嘴:“你的心思,我知道……”
嚴格的手頓了一下,跟清寧對視:“然後呢?”
清寧有點迴避這個視線,“我其實有點不確定……”
“你想確定什麼?”嚴格放下手裡的菜,繼而就笑了一下,“你什麼都不需要確定。只管做你想做的事。跟以前一樣,就行。”
但你跟以前不一樣。
清寧這話含在嘴裡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倒是嚴格自己說了:“你不確定是不是喜歡我。也不確定這喜歡到底有多少。更不知道如果喜歡了,這個喜歡能維持多長時間。更要緊的是,你現在很忙,忙的沒時間想這些。對不對?”
對!都對!
嚴格就說:“那你不自在什麼。說實話,我跟你再一起的時間,都比跟我爸媽在一起的時候長。更別提別的兄弟姐妹……”
你了解我,我了解你。
不是親人但勝似親人。
宿舍里一個戰友,訓練的時候受傷了,給女朋友打電話,女朋友沒到,但是他姐連夜的到了。那時候他就想,要是受傷的是我,清寧會來嗎?答案是肯定的。她能來!她會第一時間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她能來幫自己處理掉所有麻煩。她會著急,她會心焦,她會擔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當是非常確定的那麼想。
於是就覺得,那戰友跟女朋友說分手,然後兩人真就不再聯繫。
他之前心裡的那點焦灼,怕萬一清寧拒絕了,兩人從此陌路可怎麼辦。可那一刻,他突然明白。答應也罷,拒絕也罷。他們之間那麼親密,這份關係不應該因為任何事而疏遠。
於是,他來了。
兩個灶頭上,一邊是蛋湯,一個是炸著饅頭片。
他卻笑著跟清寧說他這段時間的所思所想,“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你做你想做的事,不過不管啥時候,我都在……這樣成嗎?”
清寧吸吸鼻子,被煽情到了怎麼辦?
她過去拿勺子嘗了一口湯,撇嘴:“真難吃……我家買不起鹽嗎?”
嫌棄湯太淡了。
看她自己要往裡面放鹽,嚴格趕緊攔了,“洗臉去,別添亂。饅頭片蘸著芝麻醬吃,湯得淡點。”
清寧咧著嘴笑著去衛生間,恍惚能聽見嚴格的聲音傳來:“下雪了,市場上沒多少菜不說,還都漲價了。晌午得去外面吃飯。”
“哼……”清寧吐了漱口水,“你不會做晌午飯吧你……”說著又問,“如今軍校教的可是夠全面的,炊事班都得要軍校生了嗎?你跟誰學的啊?”
嚴格往外端飯,“跟食堂的大師傅,裡面都是野戰部隊炊事班復員的……”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愛好。”清寧隨便用清水洗了臉,就這麼出來了,拉著椅子往餐桌前坐,看看這早餐,還不錯。
嚴格在她對面坐下,“兩人都不會做飯,咱倆得餓死。”
清寧夾著饅頭片的手一頓,憑啥得我跟你兩人啊?她心裡哼哼著,也沒答話。
嚴格卻笑了,“現在嘗嘗湯還淡不?”
吃了飯,清寧要去洗碗,嚴格給攔了,“一會子要出去,你不給臉上擦油嗎?去吧!”
結果嚴格洗碗出來,清寧連睡衣都沒換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
嚴格湊過去,“不出去?還有要忙的……”
清寧‘嗯’了一聲,“可忙了。你別吵我,趕緊睡去……”
嚴格看清寧,然後就笑了,這是知道自己剛拉練完,一晚上又沒睡,叫自己補覺呢吧。
他順勢躺在沙發上,“你忙完叫我。”
等人開始打呼嚕了,清寧取了被子給悄悄蓋上。
如今再看嚴格,只覺得瘦了很多,臉上帶著鞋稜角,而且從不打呼嚕的人開始打呼嚕了,這是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