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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雨生趕緊湊過去,“大伯接到命令,下部隊了。大伯母那邊要進口什麼國外的醫療設備,忙得恨不能住到醫院。家裡一個警衛員,一個保姆在。”
所以,沒人顧得上管,你們就野去了。
“帶著我們的哥哥也不是外人,好像是徐爺爺的孫子。說是自己人。”震生小聲道,“那位徐伯伯說兩家是故交。”
何止故交。
四爺點點頭,這簡直都快成世交了。
“還去舞廳這些地方了?”林雨桐坐過去,問道。
夜生趕緊搖頭,“沒有。我們吃夜宵回來,路邊攤上坐了很多穿的少的……才知道那是三陪小姐。”說著,就又問四爺,“三陪,都是陪什麼?京城有嗎?”
林雨桐:“……”光鮮與污穢共存。這就是代價啊。
“行了,錢也花了,世面也見了。該幹什麼就得幹什麼了。”林雨桐打岔,她起身收拾凌亂的東西,“趕緊收拾書包,過兩天就開學了。”
三個人的作業都沒寫。
就聽見三人‘嗷’的一嗓子,撒丫子就往屋裡跑。這兩天可算是消停了,瘋狂補作業中。
“媽,爺爺姑姑他們的禮物,我們都給了。給姥姥家的禮物,還沒送呢。你看看那個紅色的包,裡面有一件藍裙子,是給小芳姐的。”雨生在屋裡喊了一聲。
小芳從廚房,冒出頭,“還有我的呢?”
林雨桐就笑著翻出來,遞過去,“是連衣裙,今年怕是穿不了幾天的,明年再穿。”
小芳美的不得了,“這得多少錢吶?”
聽了孩子們說了南邊的情況,四爺又熬了幾晚上,寫文章。
之前斷斷續續的,有四五篇文章都發表了。甚至有兩篇上了內參。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現在即便沒有張教授的推薦,也都能順利發表。
而林雨桐進入了研究生階段。每周上一次課,林雨桐安排在了周五的下午四點到六點。周末反正要回城裡的。乾脆周五就往回走。
周五上午,四爺就把一周的事情做完。孩子的時間也得配合著來,請周五下午的假。然後一家人趕緊吃飯,一點準時往城裡趕。
一般能在三點半將林雨桐送進教室。然後四爺帶著三個孩子去學校的圖書館看書。等林雨桐下課。
晚上帶著孩子在外面吃完晚飯回家。
“你說,咱們的工資又少了二十塊錢吧。”林雨桐問道。
四爺就笑,“橫豎咱們不指望工資過日子。”
震生就不明白,“請假扣工資?爸爸不是把活都幹完了嗎?”
林雨桐回頭看了三個孩子,扭身趴在椅子的靠背上,“以前你爸讀研究生,按規定工資降一級,就是少了十八塊錢。也就去年,我跟你爸是滿額的工資。今年媽媽又上研究生,又得少十八塊錢。你爸請假,就算是有雲師傅在,也得扣個幾塊錢。這還不算獎金。這兩年估計是領不到獎金了。”
“這工資也太低了。”夜生撇嘴,“人家羊城酒店前台的服務員,一個月都不止這一點錢。你們這怎麼也屬於科研單位吧。差距也太大了。”
雨生一嘆,“要真靠著工資,我們就得跟我們班的同學一樣了,能有兩身換洗的衣服就不錯了。很多都是衣服髒了一洗,趕緊晾乾了再穿,連換洗的都沒有。”
“那不是買不起,那是習慣了節省。”震生反駁了一句。
第394章 那個年月(124)一更
小屁孩,也不知道聽了多少大人的話,一個個的從他們嘴裡說著,還真有些老氣橫秋的意思。
林雨桐忍笑,解釋道:“我跟你爸的工資都不算低了。大學教授一個月才一百二十塊錢,大學講師一個月八十塊錢。你們說說,我們的工資其實都跟人家副教授一個級別了,還低嗎?”
雨生又一副大人的樣子一嘆,“怪不得人家都說,以前是知識越多越反動,如今是知識越多越貧窮。這不公平。”
震生也坐起來,下巴擱在椅子背上,問道:“爸,你說著公平嗎?”
“不公平。”四爺邊開車邊笑,“但這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一步到位,整齊劃一是不可能的。社會進步嘛,總是要有人犧牲的。”
“那幹嘛非得犧牲你們?”夜生皺眉道。
四爺頭也不回,“咱們也有選擇的權力嘛。咱們家參股的生意,不就是另一種選擇嗎?就像是你小舅舅,不就下海了。但是像是你大舅和大姨他們,不就繼續選擇捧著鐵飯碗嗎?我覺得,社會進步不進步,就是看有沒有給大家選擇的權力。”
三個人聽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
第二天,孩子們自己去玩了。林雨桐和四爺去了藥廠,聽說那邊的新機器回來了。
林大哥可算給廠里一件大事,如今正春風得意。
還沒說兩句話,就聽見想起了什麼聲音,‘嘀嘀嘀’的沒個消停。
林雨桐往林大哥身上一瞧,好傢夥,BP機。
“我說大哥,你現在可是牛氣沖天了。”林雨桐擠兌道。
林大哥擺擺手,“你就別擠兌你大哥我了。這是廠里配的。要不然,咱們哪裡用的起這玩意?”說著,就起身回電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