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頁
“成吧。”四爺直起腰,又往外走,“我先拿幾根柴火,將爐子點起來烤著。這濕噠噠的,屋裡也不舒服。”
“上面還不能用鍋,省的叫人覺得咱們另開灶了。”林雨桐等四爺將柴火抱來了,就道:“弄一個大瓦罐。”
日子真是越過越原始了。
晚上,林雨桐從空間裡拿了饅頭和肉醬出來,兩人飽餐了一頓。肚子才覺得舒服了些。
這兩天下雨,沒幹活,一家子都吃的是稀的。當然了,據小何氏說,老太太的點心什麼的,都給三郎兩口子和殷幼娘送去了。人家是餓不著的。
第二天一早,三個媳婦都得回門了。
老太太親自收拾了一籃子白皮的雞蛋,一籃子山梨,一籃子大紅棗,兩條大鯉魚,一個肘子,一罈子酒,叫了馬車,將三郎和范氏送出了門。
而給四爺和林雨桐,收拾了一籃子豆角黃豆,一籃子山楂,一罈子自家做的酒釀,這就算完了。
林雨桐即便不在乎東西,可也在乎這個臉面啊。
豆角黃瓜——秋天的,都老了。
山楂——後山上有的是。野生的。
酒釀——一把米和水做成的。
等到小何氏跟二郎這裡,就只有一籃子菠菜,一籃子酸棗了。
菠菜——也可稱為秋波,秋天的菠菜。老了,餵豬豬都不好好吃。
酸棗——漫山遍野的都是。碩大的棗核裹著一層皮。
小何氏是接過籃子的手都在抖了。這是給氣的。
林雨桐就納悶了,老太太什麼時候弄了這麼些野玩意回來的。
就拿酸棗來說吧,小孩子再嘴饞,都懶的摘的玩意,得虧老太太怎麼想的起來。
剛要出門,殷老二拿著一大包東西過來,“這個給秀才公拿去”
四爺剛接到手裡,就聽見老太太喊道:“老二,你把你爹的菸絲全都拿了?”
殷老二就對四爺低聲催促道:“快走!”然後就嬉皮笑臉的回身,對著老太太喊道:“什麼菸絲啊?是上次三郎在縣城買的吧。我沒見啊?”
睜著眼說瞎話。四十多歲的人一點也不難為情。
林雨桐跟著四爺都出了門了,還聽見老太太哭嚎道:“你個癟犢子,那東西得值二兩銀子呢。你給我要回來……”
林雨桐和四爺不由的加快腳步,等走出一大段了,兩人才反應過來,頓時覺得十分好笑。
身後,小何氏把二郎打的‘啪啪啪’響,“這東西給我家餵豬,豬都不吃。”
二郎輕聲的恥笑一聲,“你家窮的有豬嗎?好幾年都不見豬糞了吧。有這些就行了,當初成親,你家可是拿了十兩銀子的彩禮的。”
自家爹娘辛苦了半輩子,偷偷摸摸就攢下那十兩,全都給她家了。十兩都夠買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了。
那兩人再說了什麼,林雨桐和四爺也沒聽。
到了鎮上,稱了兩斤五仁的點心。又稱了兩斤五花肉,這才又返回,往河西村去。
鎮子距離兩個村都只有三里路,近便的很。而從殷家到林家,走路也就二十分鐘。出了村子就是河,過了河上的橋,就是河西村。林家就在村口位置。
一個農家的四合院,就是林雨桐的娘家。
剛過了河,林二郎就等在路邊,“可算是等到你們了。”之前就看到妹妹妹夫出村了,可轉眼,兩人又朝鎮子上去了。不過看一路上說說笑笑的樣子,想來,相處的還不錯。他也沒叫,心裡也估摸著兩人應該是去買回門的東西去了。上老丈人的門,能鄭重其事,這本來就是對林家的尊重。他沒出聲,就在一邊看著。兩人去的功夫不大,他也沒等久了。
“二哥!”林雨桐先是一愣,繼而,才將腦子裡的記憶跟人對起來。
林二郎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十六七歲年紀。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藥味。他一直跟著林濟仁學醫術。
四爺拱手,“二舅兄。”
林二郎淡淡的應了一聲,“先回家,爹娘都等著呢。”
事實上,自從小妹出嫁,老娘就病倒了。她是逃難來到河西村,被林家所救,才嫁給林濟仁的。這些年日子也算過的和順。可公公擅自就將小女兒許了人家,半點不徵求她的意見。她心裡哪裡過的去。
自己慪氣把自己給氣病了。
老爺子也有些訕訕的,尤其是這兩天,家裡的茶飯沒人伺候。老太太一天到晚坐在炕上對著他大罵。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對不住兒子媳婦。
家裡的氣氛叫人覺得壓抑。兒子一天到晚不言不語,兒媳婦病的起不來床。孫子們也不到他跟前說話了。
這種種變化,叫老秀才公說不出的難受和憋屈。
林雨桐和四爺的到來,這家裡才有了幾分鮮活氣。
“我挺好的。”林雨桐拉著金氏的手,低聲道。她順便把脈了,只是有點鬱結於心罷了。
說著,就將回門的禮拿出來。
點心和肉都是新買的。這個不用看。
只看了老豆角和黃瓜,就叫金氏蹭一下的從炕上坐起來,然後馬上下地。“殷家那個老虔婆,最是會看人下菜碟。”新媳婦回門,竟然送老菜幫子,這都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