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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四爺來說,不管這個人有多能幹,但他身上都貼著善於鑽營的標籤。
不過這個時候弘曆去見這個高斌,要麼是想通過高斌在內務府的關係干點什麼,要麼就是真的寵高斌的女兒。要是前者,證明他居心叵測。要是後者,就證明這丫在孝期不老實。
前者四爺不在乎,真要沒點野心,不管是哪個四爺也不會選他繼位。可後者。那就是四爺所容不下的!
不孝!尤其是對先帝不孝!
林雨桐都能看見四爺的臉有多黑。
不過也該熹妃倒霉了,最近都老老實實的什麼也沒幹,卻沒想到今兒不知道抽的什麼風,突然叫人給四爺送吃食來了,還說是親手做的。林雨桐就笑,估摸著這女人不知道是從哪裡打聽到自己再給四爺做飯,這親自下廚這事,她大概是認為自己復寵的原因吧。再加上一直對自己釋放所謂的善意,可自己就是半點反應都沒給,她這是急了。在她看來,或許弘曆的滿妃所出的身份,是格外不同的。母以子貴,她也有幾分資本的。恐怕也是想順便告訴自己,多個盟友比多個敵人強吧。軟的不行,想對自己來一次硬的。
卻沒想到剛碰上鐵板上了。
四爺一道旨意下去,熹妃馬上降為嬪了。
鈕鈷祿氏跪在地上,接過聖旨的手有點發抖,為什麼啊?什麼叫做自己為先帝守孝之心不誠?
莫須有啊!
這個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就傳遍了京市,並且朝外擴散而去。
弘曆正在跟高斌說話,高斌這人官是不高,卻特別識時務。一個有意拉攏,一個著意投靠,初次見面,算得上是相談甚歡。
高斌正要邀請弘曆賞臉一起吃飯,卻見吳書來腳步匆匆的進來了。
高斌知機的道:“請阿哥爺稍事休息,奴才去去就來。”
將空間留給這主僕二人。
弘曆擺擺手,等高斌出去了才瞪吳書來,“什麼事這麼著急?”早說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變色,怎麼就不跟蘇培盛學學。什麼時候見過蘇培盛跟狗攆了似得?他那耳朵哪天聽到的事不是天大的事。
吳書來心說,等您坐上那個位子了,奴才也就沒什麼可變色的了,除非有叛賊圍了紫禁城,這天下還有什麼事需要奴才害怕。說到底,還是主子您不能當家做主啊!奴才沒蘇公公那份膽氣。
這不是辯解的時候,連委屈都不敢有,急急忙忙三兩句將話給說明白了。
額娘竟然從妃位上給貶下來了!
這怎麼可能?
“弄錯了吧?”弘曆看向吳書來,等著他回答。
這樣的消息不是求證了再三吳書來哪裡敢來報?
他沉默著跪下去不敢說話。
難道是真的?
弘曆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腿就走,“回宮!”
從包間裡出來,就看見等在外面的高斌。高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阿哥慢走一步!”
弘曆腳步一頓,看向高斌,隨即瞭然,“你知道了?”
這種消息傳的肯定很快,高斌知道也不奇怪。
高斌低垂著頭,“是!四阿哥,奴才知道。”說著,語氣一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得,抬起頭低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阿哥爺剛才夸奴才的話。奴才深以為然。如今奴才要問阿哥爺一句,您可是識時務的人?”
弘曆眉頭一皺,“什麼意思?有話直說!”
“坊間傳聞,皇后娘娘頗得萬歲爺敬重,只是有一遺憾,自打大阿哥幼年夭折,膝下至今無子……”高斌說到這裡,就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弘曆。
電石火光之間,弘曆馬上明白了高斌的意思。他是想說,自己的母親熹妃如今的熹嬪不得皇阿瑪的喜歡,這樣的額娘只會拖累自己。而皇后則不同,皇后得到的不僅是皇阿瑪的寵愛,更得皇阿瑪的敬重。她又沒兒子,這個年齡了也不可能再有兒子。若是能成為皇后的兒子,那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子。
高斌見弘曆沒有言語,聲音越發低下來,“成大事不拘小節!等將來,您自會給娘娘掙出一份尊榮來……”
“混帳!”弘曆呵斥了一聲,抬腳就踹,“你將爺當成了什麼人?”
高斌應聲而倒,發出一聲悶哼聲。
直到弘曆離開,隱在暗處的隨從才出來,趕緊扶起高斌,“老爺,您何必說這些……”才第一次見面。
高斌抬手拍了拍身上的土,警惕的四下看看,“可都清場乾淨了?”
隨從應了一聲,“絕對乾淨。”說著,扶高斌去包間,“雖說永壽宮這位被貶了,可到底是人家的親兒子。如今惹惱了這位阿哥爺……”
惹惱?
高斌擺擺手,要是真惱了,就不會給自己第二次說話的機會。
要沒有最後踢自己一下,自己還真不敢將寶繼續壓在這位爺身上。
吳書來伺候著自家爺上了馬車,小心的打量著對方的臉色。就見上了馬車的主子雖然皺著眉頭,但卻沒有多少怒氣。
他從邊上的茶爐上提了壺倒了一杯茶過去,“爺……”
話還沒說完,弘曆就煩躁的將茶推開,“在茶館待了半天,灌了一肚子茶,現在還喝?會不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