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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呢,一切都變了。
莫名其妙的,一點都沒徵兆的,就變了。傍晚丈夫出門的時候還是個跟她恩愛兩不疑的人,可晚上回來卻帶了另一個人女人回來,並且告訴她那是一見鍾情,看見了就放不下。
哪個女人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然後這個男人一個女人接著一個女人帶進宮裡。每一個都愛的死去活來。
從來只見新人笑,有誰看見舊人哭。
這番變化,會對皇后造成多大的衝擊,都不敢去想像。恨嗎?恨的!愛極自然會恨極!這種怨懟,這種恨,恨到恨對方不死的情緒……對身為皇后長子的林平章,不可能沒有影響。
林平章是長子,他是見過父母恩愛,又見證過父母幾乎反目的人。
這對還是少年的太子來說,想來衝擊是挺大的。
林平章如今說起來,也承認了這種影響:“……為什麼先有周氏……如今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看你皇祖母因為……性情大變,變的都有些不像是她了,我就怕了。與其給予之後再叫一個女人失去,倒不如夫妻只相敬如賓的好。娶正妃之前,納妾三兩個,彼此之間有點距離,不近自然不怨……”
原來是這樣嗎?
沒有什麼陰謀詭計,這就是一個因為父母的關係驟然改變之下的,正常的少年人才有的心態。
或許叫別人看,林平章這種認知有些不可理喻。
但林雨桐卻認為他說的還是比較可信的。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父母如果感情不好,對孩子的影響是真實存在的。
可在夫為妻綱父為子綱的前提下,這種東西是最被忽略的。
“於是,您當年對姑姑隱瞞了很多,甚至都沒有要求追查下去……是怕這會跟皇祖母有關。”林雨桐這麼問。
林平章的眼神很悠遠:“事實上,就為父查證的一些事情上來看,你皇祖母那個時間確實是跟一些僧道之人多有往來。因此,一查出僧道,這事就不好再牽扯下去了。原想著你姑姑年紀小,等過上那幾年,時過境遷了,就給你姑姑找個好人家嫁了,她是公主,只要皇家給她尊榮,別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可怎麼也沒想到……後來的事情發現,全不在我的預計當中。所以,這些年,對你姑姑,我一直是有歉疚的。”
當然了,這也不能說是太子一個人的錯。
如果說皇后當年堅持追究,太子就會明白,這事跟皇后是沒有關係的。可她作為母親的要是沒有堅持,這就給了太子一個錯誤的信息:覺得這事跟皇后有關。
真要跟皇后有關,就真的要壞事了。
如果皇后倒了,那麼太子、長寧公主、武安王,誰都別想好過。
反之,暫時受委屈的只有長寧,這是個不樂意做卻必須去做的選擇題。
而太子選擇棄小保大。
如今想起來最叫人覺得巧合的就是:皇后跟僧道有些牽扯,然後長寧這邊出事之後剛好也就是僧道?
叫人不由的不懷疑,當年皇后謀劃的事,早就被人洞悉了。
這麼想著,林雨桐就問:“您現在可是想明白當年的蹊蹺了?”
林平章苦笑:“皇上對你祖母私下做的事,只怕知道了。而那個宅子,起頭到底是誰的?真的只是長寧的?”
林雨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父親是說,那宅子之前就是皇上的。皇上假意叫姑姑買去,其實就是用姑姑來掩人耳目的。”
“是!”林平章咬牙:“那些和尚道士,不管是煉藥的還是煉丹的,所圖的只怕就是長生不老。宮裡不方便,放在宮外……要是打發親近的人看著,總會被人察覺的。但要是宅子是長寧的,別說宮裡的人進出不引人注意,就是皇上自己去一兩次三五次,都沒人會懷疑。就算是有人懷疑了……”還有皇后這個擋箭牌呢。
可要是如此,他怎麼又會主動揭開宅子裡的秘密呢?
林平章卻不再言語了,好半天才道:“那這只能去問華映雪了。”
又是這個女人。
“我就不明白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一個兩個的,對她都諱莫如深。”林雨桐他們還真有些自找罪受的嫌疑,一個女人而已,能有什麼特殊的身份不能說的?“一個罪臣家的女兒,被保了下來逃脫了性命就罷了。還被陰家保下來當養女?皇上甚至還點了她進宮?”
腦子有毛病吧?!
林平章輕笑一聲:“憋不住來問我了?怎麼?陰家那小子也沒給你答案吧?!”
是啊!
就是這麼叫人想不明白。
陰伯方對四爺那是有求必應的,但唯獨在這件事上,誰也別開口提,提了也是三緘其口。
究其原因:“這華映雪別看姓華,但她不是華家的人。至於是誰家的人,這在皇家……連對我都是保密的。”
那這不用問了,這對皇家而言,必是不怎麼見的光的事的。
林雨桐跳過這個話題,糾結這個女人是誰,這個話題就談不下去了。
她將話題重新給拽回來,又把蒙放送來的消息跟太子說了:“宮內的變化,您知道不知道我也說不好,但是我是真不知道。為了長生,他已經瘋了。為了長生,天下都能犧牲,他還有什麼不能犧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