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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元子失笑:“既然要跟您合作,這點誠意我們該拿出來的。華貴妃希望我利用安慶,從而要挾陳妃為她所用。至於陳妃到底有什麼值得利用的,這個小的就真不知道了。不過顯然,陳妃幫華貴妃的方式,並不是華貴妃想要的。如今的華貴妃……對於小的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在這之後,小的除了跟王妃合作,好像沒有別的更好的選項。之前也考慮過東宮側妃周氏和臨安郡王……但是,王妃是知道的,如今的那位太孫是從北康的草原上回來的,他的嗅覺比最好的獵手還好。在他眼皮子底下……小的也惜命呢。”
武安王妃皺眉,這個昊元子現在透漏了三個消息:
第一,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華貴妃授意的。而華貴妃其實是想從陳妃的身上圖謀什麼。
第二,華貴妃失勢了,具體原因不詳。
第三,他在變相的暗示自己,王爺想直接上位的可能性不大,叫自己可以提前向周氏和臨安郡王示好。
她在心裡思量了一遍,眉頭就皺起來了:“王爺此次……”
昊元子搖頭:“王妃,太子太孫為正統,且太子素有賢名,太孫又勇武果敢,補上了太子的不足。滿朝上下,對東宮不滿者一日比一日少。這個,武安王心裡應該有數才對。”
武安王妃沒有說話,沒錯,王爺一日比一日更為焦躁。想來,也知道離他的謀劃是一天比一天更遠了。
昊元子就低聲道:“況且,皇上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好。給武安王準備的時間越發的短了。”
武安王妃睜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的追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也許半年,也許三五個月。”昊元子說的十分篤定,“這事再是錯不了的。”
最多半年嗎?這麼快!
武安王妃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不由的呢喃了一句:“怎麼就不好了呢?”可要真不行了,就憑那小魚爛蝦三兩隻,能做什麼呢?
她頓時就有些泄氣,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嗎?
知道皇上只怕不是長壽之相,可也沒想到這麼快。
“但這也不意味著就走到了終點了。以小的看,越是這種時候,王妃越是該勸著王爺穩住才是。”昊元子帶著幾分篤定的笑:“要是能換的太子的信任那就更好了。真等東宮繼位,那時候的太子不會防著王爺,但是卻會防著……”
太孫!
都覺得王爺不可能了,自然不會防備。
但是太孫的性子跟太子的性格南轅北轍,如此一對父子,感情基礎又不牢靠,上面還有個從小寵到大的臨安郡王。
“況且,還有皇后呢。”昊元子低聲道:“您是皇后的侄女,在您看,皇后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武安王妃久久沒有言語,其實皇后是個掌控欲望非常強烈的人。
當年還是王妃的時候,後院的事她插手,朝政的事情她也時常過問。後來皇上登上皇位,陳妃還沒有進宮之前。她在宮中小住的時候,就見過皇上發脾氣,雖然火氣不是對著皇后的,但當時那應該就是在指桑罵槐。
皇上罵的是跟著長寧去了北康的林厚志,話是這麼說的:“……讀了幾本書就敢指點江山了。想想你的本分是什麼?看好皇子公主,伺候好該伺候的人就是你的本分。別給你兩分顏色,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林厚志是皇上給皇后的,先開始也伺候的是皇后。
他挨罵的時候,皇后就在邊上。可巧了,皇后之前正跟皇上說外朝的事情,對一些閣老大臣也多有點評之語。
那時候她還小,也懵懂的很。但那也知道,皇上的脾氣來的好沒來由。
後來,她記得姑母在病床上躺了兩天才好了一些。
如今再想,那不是身上不好,那是心裡不好過吧。
小時候在宮裡的記憶不多,但這件事她的印象特別深刻。以前還會吵著,長寧公主有什麼她就要什麼,那次之後就不會了。她頭一次知道,不守本分是那麼嚴重的一件事情。
昊元子就笑了一聲:“溫和但跟太后的關係說不上非常親密的皇上,一個權力欲其實並沒有減退多少的太后,還有一個鋒芒畢露不好壓服的太子,再加上一個不怎麼安分的庶長子。您覺得,這複雜的局面之下,有沒有可趁之機了……”
武安王妃深吸一口氣:“那你希望,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之前我就說過了。”昊元子低聲道:“保證南靖在十年內不侵犯北康,這便是我的目的。”
說到底,“就是挑起南靖內亂,是吧?”
這麼說,也未嘗不可。
“只要我的這挑撥,對您是有利的。”昊元子輕笑一聲,“咱們各取所需,又有什麼不好呢。”
聽起來,暫時是沒有什麼不好。
武安王妃關心另一件事:“兵器作坊……”
“您跟我來。”昊元子起身,提了一盞燈往出走。對面就是一間石室,箱子摞著箱子,他隨手打開,舉著燈照著,明晃晃的大刀就露了出來,“全是軍中制式,這種事,小的怎麼會信口開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