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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回來之後,就歇了半天,之後就神龍見首不見尾,天天晚上三更半夜回來,天不亮就走了。連林雨桐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不過,很快林雨桐就沒什麼關注四爺的事了,幾孔窯洞粉刷好,被命名為後方總醫院,簡稱後總院成立了。這絕對是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名稱,她作為第一任院長,頓時覺得身上的擔子沉甸甸的。方雲作為搭檔,成了政委。林雨桐事先就跟方云敞開了談:“醫院除了專業性的東西意外,都不要來問我。你做主就好。”她身上還兼著藥廠的廠長,醫科學校的校長職務。所以,從上個月開始,她的津貼就已經是十五塊了。一個人干三個人的活,拿了三分津貼。再加上寫一些防病常識的稿子,總有點稿費入帳,收入在邊區算是高的了。但好像還是比不上四爺,不知道他都幹什麼了,反正上個月上繳津貼的時候,給了林雨桐二十八快錢,就這還是扣了兩塊錢的零花錢之後的數。兩人誰也沒在乎過錢這玩意,四爺更是知道林雨桐有多少錢,但他主動交了工資,順便坦誠留兩塊的時候,把林雨桐萌的不要不要的。
醫院成立的第一天,就轉來五位重傷病患。都是槍傷,傷在肚腹這樣的位置,子彈沒取出來,就這麼湊活的樣草藥治療著,能扛到今天算是命大的。林雨桐一天做了五個大手術,幾乎沒給累死。
向紅梅如今作為林雨桐的助手,如今也習慣了跟她上手術台。可是可著一個人還是不行,“你再挑幾個膽大的,也跟著進手術室。以後簡單的傷口,你們都能自己處理了。希望過上兩年,你能獨當一面,直接上手術台。”
“您放心,我已經再聯繫了。回頭我跟老鄉買兩隻兔子,練練手。”向紅梅很謙虛,叫學什麼就學什麼,從來不會質疑。
林雨桐聽她要買兔子,就直接道:“練手的兔子不用你管了,回頭我跟方政委說一聲。”
方雲接過林雨桐的錢:“讓你自己貼錢,這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林雨桐擺擺手,“我們又沒孩子,暫時也沒打算要孩子,沒那麼重的負擔。紅梅她們一個人一個月一塊五,又是姑娘家,總得買點生活必須品,哪裡有閒錢。就這麼辦吧,用兔子練手,殘忍點,別用麻藥,用完之後直接送廚房,做成病號飯。一舉兩得,這買賣划算。”
其實像是醫院的護士大夫,津貼是按照技術人才算的,比別的都要高半級。就是吃大灶,一周也比別的單位多吃一頓葷腥。
這邊的重傷號在發了三天燒之後退燒,傷口有新肉長出來,病情平穩。
可緊跟著,邵關山帶著宋凱文來了,連人的神色都很鄭重:“小林啊,接下來的任務有點艱巨。你得先看有沒有把握?”
“怎麼了?”林雨桐清兩人到辦公室坐了。辦公室是借著剛進醫院門,靠著邊上的窄窄一溜,打出來的一個小窯洞,窄長,但好歹算是一個用的,手術的空隙能進來躺一躺。他叫兩人在長椅上坐了,又倒了水給兩人喝,“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有把握的就治療,沒把握了千萬不能逞能。”
邵關山就笑了:“要是真有把握,咱們得當仁不讓。”
這說的到底是誰?
宋凱文低聲道:“是一位首長,傷一直就沒好,如今看著似乎有惡化的跡象,本決定去蘇治療的,但遠赴他國,首長考慮到費用太過昂貴,堅決拒絕了,要在國內試試。他的身份敏感,滬上京城都沒辦法去。你先看看情況……”
林雨桐就明白了,“好!我去看看。”
可沒等林雨桐去,人家由警衛抬著,直接來了,“醫院有醫院的規矩,咱們按照醫院的規矩來,叫醫生上門,撇下其他的正在治療的戰士怎麼行?”
但林雨桐還是安排了單獨的病房。病房裡面都是木板床,用石灰粉刷的也乾淨,窗戶紙是新的,說是窗明几淨也不為過。
將人安置好,林雨桐就號脈,之後就點頭:“沒問題,可以治療。”
她說的極為篤定,叫宋凱文都捏了一把汗。其實說到底,病並不麻煩,只是沒有先進的檢查儀器罷了。別的中醫大夫即便號脈號准了,知道哪裡有病灶,但卻做不了手術。林雨桐將這個道理說了,宋凱文才鬆了一口氣。
W首長就贊:“像是這樣中西結合的,確實不多見。可見一味的擯棄咱們自己老祖宗傳下來的的東西,也是不對的。”
如今人人都革命,而革命在很多人簡單的意識形態里,都認為是拋棄舊有的。這個罪明顯的例子就是大部分出來的人都拋棄了所謂的包辦婚姻,開始追求革命的愛情。以前林雨桐還會覺得一驚一乍,現在她真是見慣了。方雲的丈夫在老家十六歲就結婚了,原配妻子比他大四歲,兩人婚後三年生了兩個兒子,之後,他出來革命了,家裡是什麼情形,早就不知道了。方雲也是知道這一情況的,但因為那是舊式的婚姻,是‘年少不懂事’不能反對父母的決定而草率的婚姻,所以,方雲和他丈夫的婚姻在當下這個背景下,是正常的。從來沒有人覺得又不合適過。
林雨桐笑了笑:“您信我就行。做大夫就最怕的就是病人的不信任不配合。您必須按時吃藥,按時休息,並且按照醫院的食譜按時吃飯。那麼我保證,一月後,您會比之前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