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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自己的老婆還有為啥不為啥的?”張寶柱就說:“我樂意!”
樓里的熱鬧還沒消停呢,結果科室出事兒了。
姚紅被揭發了,是打雜工劉七娘舉報的。
揭發姚紅什麼呢?偷拿辦公室的辦公用品。
說是廠里的紙張和墨水,都被姚紅偷拿過。說姚紅家裡還有個上學的弟弟,估計拿回去是給弟弟用了。
人家工作組就來了,調查來了。
這叫人咋說?
林雨桐就說:“看姚紅到底是拿了多少,不行就扣一些工資,抵上這一部分的損失。至於調離,還不至於到這份上。”她就說,“姚紅的工作,劉七娘也拿不起來。要不然兩人還能換換。”
姚紅拿回去的紙,大部分都是辦公室里寫廢的紙張。寫廢了不能用了,但空白的地方回去裁下來重新裝訂還能當新本子用。就是廢了的那部分,背面也能當草稿紙。
當然了,裡面肯定夾雜著一些新紙張。
還有墨水,大家用的剩個一點底子的墨水,她搜集到一塊,倒在一個瓶子裡帶回去。這也是大家都默許的事情。
你說著突然之間的,就說是占了公家的便宜了。
於友光作為科長,也說這事小懲大誡就可以。姚紅這姑娘雖然管不住自己的嘴,愛說點閒話,但工作還是沒問題的。那點東西就是放在辦公室,最後還是得由著劉七娘當廢品處理了。
當然了,劉七娘拿廢品是能光明正大的拿的。她家裡也有孩子要用紙和墨水。
說到底,是姚紅侵占了劉七娘的利益。
姚紅是個大姑娘,正是要臉的時候。你說折騰出這事,那姑娘見了人都縮著肩膀低著腦袋的。見誰都覺得低人一等。
劉七娘呢,雖然沒達到她的目的。但好歹也叫人知道,我一打雜的怎麼了?打雜的你們就能看不起我了?
我再不起眼,說的話有時候也是起作用的。
因為這事,辦公室的氣氛一下子就奇怪了起來。
反正以前嘻嘻哈哈的,誰都能沒心沒肺的。現在不行了,嘴上都帶上了把門的,寧肯說一些今兒吃什么喝什麼的話,也不說跟其他的事情沾邊的事。甚至到了最後,沒人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就怕丟了什麼東西或是別的,說不清楚。
科室就是一個縮影,其實每個科室多多少少都有些這樣的問題。
然後廠里的廣播上,每天都念新聞,哪裡哪裡又查出貪污了,說是貪污了一千萬的有兩千多人。
一千萬按照舊幣換算:一萬換後來的新幣一元,那一千萬就是新幣的一千元。
貪污這麼多錢什麼結果呢?
槍斃!
這是真下手抓貪腐的。
因此,廠里抓的更嚴格了。任何跟油水沾邊的崗位,都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像是桂蘭吧,以前還能帶回來一點菜根啥的,現在別想了。苗大嫂管食堂,響應厲行節約,反對浪費的號召,想辦法節約去了。人家找了個泡菜做的好的,在食堂放了個大大的泡菜罈子。菜根菜皮,洗乾淨了就往裡泡。誰也甭想拿回家去。
要說對林雨桐的生活有影響沒?
肯定是有的!比如以前買點肉,好肉李勤勞提前就會幫著留出來。到時候過來取就是了。可現在呢。李勤勞不敢了,跟林雨桐道:“林姐,不是兄弟不關照,實在是……盯得緊。”
那就只能買到啥吃啥了。
丹陽愛吃鹵出來的肝兒,剁的碎碎的撒在粥上,吃的特別好。但是不是每天都能買到的。
一到吃飯的點兒,她端著小婉,把碗裡的勺子敲的叮噹響:“……吃鹵肝……吃鹵肝……我要吃鹵肝兒……”特別有節奏,跟說唱似的。
逗得一樓的人都在那笑,“小小年紀,你倒是吃出經驗了。”
“可不是,知道啥好吃啥不好吃了。整個一小人精!”
林曉星在一邊做飯,問她:“姨給你炒蛋行不行?”
“不要!”她滋溜口水:“要肝兒……”
把鐵蛋和桂蘭的家的狗兒給招的,撒潑打滾的跟著要吃肝兒。
一頭豬就一個肝兒,上哪給你們找肝兒去。
還是大原從他們單位的食堂給想辦法弄來大半斤給送來:“想吃啥叫人捎句話,看把我們孩子給可憐的……”
林雨桐一邊清洗食材,一邊問大原:“娘不是說叫人介紹你跟那個護士,叫啥的?辛甜還是啥……”
大原嘿嘿笑了兩聲:“差不多了吧。”
啥叫差不多了?
之前不是還說人家姑娘沒吐口嗎?
老太太問大原,大原都不說,再問,就羞的直接跑了。
還是常秋雲來的時候才說的:“……他就是個沒出息的……一點也不像是我兒子。”
鬧了半天,人家姑娘不是喜歡大原喜歡的非他不嫁。當然了,對大原有點好感是有的。但不到談婚論嫁的份上。之所以下定決心呢?不是看上大原了,是看上大原的娘了。
這姑娘在醫院受委屈了,有人揭發她說是看見她拿了醫院的膠布酒精。
拿確實是拿了,但人家拿這做什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