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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要走私人關係嗎

    第21章要走私人關係嗎

    尉遲出聲:「怎麼會來公司找我?」

    鳶也道:「我這次是代表高橋來的。」

    「談合作?」

    「對。」

    尉遲猜得到她是為了哪個合作來的,那塊地皮是要招商了,雖然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不過想要成功就得快人一步,高橋有強大的消息網,能最先得到這個消息也實屬正常。

    只是……尉遲黑眸深邃,幽幽地看著她:「走私人關係?」

    他聲線沒什麼起伏,但「私人」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多了幾分像雲一樣,抓不住又明晃晃的曖昧。

    昨晚浴缸里的水從腦海里蕩漾而過,鳶也耳根燥紅,一時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又不甘願認輸,硬邦邦地回:「不行嗎?」

    尉遲起身朝她的方向走去,熟悉的男性氣息逼近,鳶也背脊微僵,結果他徑直從她的身側經過,只留下輕輕的一句:「怎麼會不行?」

    她尚在心猿意馬,他已經擺出了要談正事的態度。

    鳶也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忙整理起思緒,轉身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往前一遞:「這是我草擬出來的方案,你先看一下,我認為我們高橋是尉氏最好的合作對象。」

    尉遲拿起手機想查東西,看見右下角的信息有一條未讀,順手點開,本以為是垃圾消息,不曾想卻是幾張照片。

    看著,他的眸色清寒了許多,復而抬起頭,凝視著鳶也。

    她臉頰上在寧城受的傷已經好了,所以只上淡妝也看不見任何瑕疵,眼皮上畫了金橘色的眼影,既不妖媚也不清寡,乾淨通透,陽光從一側打過來,照出她鼻尖細細的絨毛,不乏幾分可愛,但是他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襯衫上。

    「你早上出門好像不是穿這件衣服,換了?」

    「啊?是啊。」鳶也沒想到他還記得她早上穿什麼。

    雖然都是白襯衣,但細節處還是有差別,她原來那件是蕾絲領加小系帶,而這件是一個荷葉領加小系帶。

    她倒也不是故意選一件元素差不多的,碰巧而已,但在旁人看來,她都換了衣服卻還選款式差不多的,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

    尉遲放下手機,眸子霧沉沉:「為什麼換衣服?」

    鳶也說:「原來那件不小心弄髒了。」

    「怎麼弄髒的?」他又問。

    「咖啡漬。」

    尉遲眼裡有一絲深究:「自己去買的衣服?」

    聽到這裡,鳶也覺出他語氣里的微妙,心下莫名,又隱隱感覺不太舒服,不由得反問:「不然呢?」

    她將文件遞出去後,手還在桌子上沒有收回來,聽出她語氣里的不耐,尉遲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拉到自己面前:「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

    鳶也眉心一跳,倏地抬起眼皮對上他的眼睛,他的聲音平緩,但這份平和下卻有一絲陰沉:「我高估你了麼?」

    他的意思非常明白,幾乎就是把「我都警告過你了你竟然還敢這樣做」這句話砸在鳶也的腦門上。

    鳶也愣怔,第一反應是記起他曾警告她不准再去找白清卿,不准再去春陽路14號打擾那對母子的生活的事情。

    她的手腕被他抓住,身體不得不傾在辦公桌上,鳶也抿唇道:「那次之後我就再沒有去找過白清卿。」她又沒有忤逆他的意思,好端端的擺臉色幹什麼?

    「所以你昨天去醫院做什麼?」

    果然是因為白清卿來質問她?鳶也想起小金庫里那番「真愛論」,臉色也冷了下來:「去醫院當然是去看醫生,否則你以為我去做什麼?砸白清卿幾百萬讓她離你遠點嗎?」

    她就只見過白清卿一次,那一次白清卿就拿她演了一齣戲,十足十的白蓮花,尉遲很少會將舊事重提,突然又追究起這件事,難不成是那朵蓮花又開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鳶也沒好氣道:「麻煩你轉告白小姐,少看些瑪麗蘇電視劇,這種劇情她編得出來,我還懶得做呢。」

    尉遲眼神黑沉銳利,薄唇微抿。

    他很少會將自己的情緒外露,反正鳶也和他結婚這兩年,只在最近見過幾次他不高興,而且都是和白清卿有關。

    第一次是發現她去春陽路找白清卿。

    第二次是現在,也是因為白清卿。

    鳶也胸口發悶,鬱氣翻湧,她想再鄭重聲明自己沒去找過白清卿,但看到他的臉,忽然又覺得沒意思極了,火氣一熄,換成一句嘲諷:「真當誰都稀罕她稀罕的東西似的。」

    此話一出,有沒有殺敵一千她不知道,反正她是被傷了一千二,有什麼尖銳的東西藏在鬱氣下刺著她,鼻尖有酸意湧上。

    兩人之間沉默了有足足十五分鐘。

    直到內線電話「嘀」的一聲響起。

    尉遲按下接通。

    「尉總,會議時間到了。」黎雪的聲音。

    尉遲淡淡道:「好。」

    然後就起身,不看鳶也一眼,直接出了辦公室。

    鳶也呼出口氣,本是想減少窒悶,結果腹部作痛,極不舒服,轉身倒了杯水喝下,還是不好受,又吸到一股平時在尉遲身上聞到的味道,眼睛也有些酸了。

    她好好的來找他談合作,他偏要跟她提白清卿……這就是傳說中的孽力回饋吧?她公私不分走後門,他就在談正事的事情提那個女人。

    鳶也盯著尉遲的座椅,咬牙切齒地說:「尉遲你這個混蛋,等你沒錢了,我就砸你幾百萬讓你離我遠點。」

    但想到尉氏的規模和這幾年不斷攀升的市值,這個夢想可能有點不切實際,她改口:「算了,還是先等我攢夠幾百萬吧。」

    躲在裡間聽了一場夫妻吵架的秦自白,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還好聲音不大,沒讓外面的鳶也聽見,他打開一條門縫,剛好看到鳶也離開辦公室的背影。

    才說認識尉遲十幾年沒見過他生氣,這不就惱了嗎?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為什麼生氣?

    為白清卿母子?未必吧。

    知道尉遲四年前那件舊事的秦自白揚起嘴角,只覺得這件事挺有意思的。

    鳶也出了尉氏大廈,本想回高橋,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

    腳步一頓,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表姐……不是宋鴦錦,而是她的親表姐,她舅舅的女兒,從小跟她十分要好的陳桑夏。

    「鳶鳶,在忙嗎?」陳桑夏爽朗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入耳,頓時驅散了鳶也在尉遲那裡受的氣。

    「沒有呢。」

    「那正好,我來晉城公幹,剛忙完,有兩個小時自由活動的時間,我們可以見一面。」

    鳶也笑著說:「好啊,你在哪呢?我過去找你。」

    「嗯,我把地址發給你。」

    鳶也得了地址,馬上就叫了車過去。

    算起來,她和陳桑夏有兩年沒見面了,不是不想見,而是陳桑夏一年到頭都在海上飄著,很難有假期。

    趕到約定地方,鳶也遠遠就看到陳桑夏在清吧門口等她,便三步做兩步撲過去,一把將她抱住:「好久不見啊!」

    陳桑夏笑著回抱她:「是啊,所以一有機會就馬上聯繫你。」

    鳶也發現她竟然把頭髮剃成了斷寸,詫異極了,不禁捧著她的臉仔細看起來。

    「陳桑夏」這個名字聽起來婉約,其實她本人從小就是個假小子,這些年在海上風吹日曬,皮膚黑了好幾個度,襯得相貌愈發英氣。

    鳶也讚嘆:「帥哦……」

    陳桑夏摸了摸自己的小刺頭,洋洋得意:「是吧?我也覺得,但是大哥讓我沒把頭髮留出來之前別回家。」

    她的大哥,也是鳶也的大表哥,鳶也笑說:「大表哥一向嘴硬心軟,沒準現在就在家裡盼著你回去呢。」

    說笑了兩句,就一起進了清吧,點了幾杯飲品,伴著輕音樂,邊喝邊聊。

    從海上的趣事聊到小時候的糗事,從遇到的奇葩客戶到老闆同事的奇葩愛好,許久未見,隨便一個話題都能聊得捧腹大笑。

    但笑著笑著,陳桑夏忽然說:「我總覺得你好像不太開心?」

    嘴角笑意一滯,鳶也拿起一杯葡萄紫色的酒搖了搖,沒有喝,反過來鄙視她:「你個常年斷網的2G少女懂什麼?現在就流行憂鬱女神,我是緊跟潮流,樹立人設。」

    陳桑夏側頭看著她:「可是我就是覺得,小時候的你才是真開心。」

    「你都說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鳶也淡笑。

    人是會長大的,也是會變的。

    陳桑夏喝了口酒,說:「我還記得四年前,你到青城找我們,讓我們收留你,還不讓大哥和家裡知道,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可把我們嚇壞了,從那之後,你就越來越不一樣了。」

    四年前麼……鳶也微微眯起眼睛,盯住那盞璀璨的水晶燈,想起來了,那時候她得知媽媽真正的死因,承受不住,就買了張機票飛去青城找陳桑夏和小表哥,住了快一年才回晉城。

    大概是那段記憶太痛苦,才過去四年,就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鳶也苦笑著搖搖頭,也不願深思,畢竟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爸爸殺了媽媽」這種荒誕又殘酷的真相。

    手忽然被握住,鳶也抬起頭,對上陳桑夏關切的目光:「我一直想問你,你當初怎麼會突然決定嫁進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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