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要他向鳶也道歉
第24章要他向鳶也道歉
「唉,阿遲有個三歲大的孩子,生了病在我們院住院,阿遲每天都去看他,那孩子的媽媽很漂亮溫婉,阿遲對她特別好……鳶也,你也學乖一點嘛,阿遲一看就是喜歡聽話的女人,要不然你們也不會結婚兩年,到現在還沒孩子。」宋鴦錦說。
宋妙雲故作憐憫:「原來是這樣,難怪今天你爸的生日,阿遲都不來,鳶也,你在尉家這麼不受重視,真是委屈你了。」
她們母女說這些話的意思就是,鳶也在尉家沒地位,所以尉遲在外面有女人和孩子,就算打了她,尉遲也不會說什麼。
而且尉遲喜歡溫柔的女人,就是她不溫柔才不討尉遲喜歡,要是當初嫁給尉遲的人是鴦錦,以鴦錦的品性,一定能得尉遲喜歡,那從尉家拿錢來姜家還不是如易如反掌?
歸根到底,就是姜鳶也沒用!
沒用還敢在這裡擺譜,真是欠教訓!
鳶也一手把她推開:「我和尉遲的事輪得到你多嘴嗎?」
宋鴦錦摔在沙發上,姜宏勝見狀,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向鳶也的側臉!
「啪」的一聲,短暫,清脆。
鳶也的頭偏向了一邊。
宋鴦錦捂住嘴,驚呼:「爸,你怎麼能打鳶也呢?」
話是關心,但她沒被手掌遮住的嘴角卻咧到了耳根。
「說一句頂一句,你真以為你嫁去尉家後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姜鳶也,你忍你夠久了!你跟你媽一個性子!」姜宏勝大罵。
鳶也眼睛急劇覆上一層血色:「別提我媽,你不配!」
要不是他和宋妙雲這對姦夫淫婦,她媽媽又怎麼會死?!
姜宏勝往四下看看,看到高爾夫球桿,一把抄了起來:「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孽女!」
就在這時,門外傳進來一道平緩淡漠的男聲:「今天是爸的生日,鳶鳶你怎麼不乖一點?又惹爸生氣。」
眾人齊齊看向門口。
鳶也聽到這個聲音,不知怎的,心裡忽然一定。
意識到這一點後,她覺得有些荒唐,明明前天還是不歡而散,現在竟然只聽見他的聲音,她就安心了?
尉遲一身筆挺的淡藍灰色西裝,緩步走進來,他目光從鳶也臉上的巴掌印掃過,薄唇一抿。
鳶也整個人像一隻豎起所有尖刺的刺蝟,這個時候誰敢靠近她,都要被她扎一手血。
尉遲知道鳶也的性子,但還是第一次看她鋒芒畢露到這個份上。
他再看一眼抓著鳶也的傭人,傭人們只覺得鋒芒在背,連忙放開手。
尉遲走到鳶也身邊,低頭問她:「沒事吧?」
誰都沒想到原本說不來的尉遲會突然出現,還看到了他們打他妻子的一幕,姜家三人的表情都極不自然。
姜宏勝草草將高爾夫球桿丟在一邊,扯出個笑說:「阿遲來了啊。」
尉遲只看著鳶也,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擦:「禮物都買好了,明明是想好好陪爸過個生日,怎麼又鬧脾氣?是因為我沒陪你一起來嗎?我不是說了,你先來,我忙完手上的工作就過來。」
哪有什麼禮物?她都沒跟他說今天是姜宏勝的生日。
鳶也其實也知道,他說這些話是想在姜家人面前給她面子,要他們知道,她不是請不動他,不是在尉家沒地位,而是他們早就約定好,她先來,他後到。
鳶也低頭看他握著她的手,被他的動作安撫,漸漸平息脾氣。
尉遲這才看向姜宏勝,語氣說不上是平和還是冷漠:「爸,鳶鳶跟我鬧脾氣,心情不好才出言頂撞,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宋妙雲笑著說:「當然了,都是一家人,怎麼會計較這些?」
姜宏勝抽了抽嘴角:「鳶也在家裡的時候就被慣壞了,阿遲你別太寵著她,越來越沒規矩。」
尉遲一笑:「那不行,我就這麼一個妻子,不寵著她寵著誰?」
鳶也鬆開了緊咬著的牙齒,看了尉遲一眼,陳桑夏說她是商務部的會說話,依她看,這男人比她還會。
連她都差點當真了。
此時此刻的氣氛實在古怪尷尬,尉遲只關心鳶也,一個眼神都不分給他們,那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尉遲氣場逼人,哪怕他沒有動怒,沒有責怪,但只站在那裡關心鳶也,就是最好的威懾。
尉家大少爺都寵著護著的人,旁人怎麼有膽教訓她?
姜宏勝拼命對宋妙雲使眼色,讓她周旋,宋妙雲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辦?
宋鴦錦站在角落裡,看著尉遲和鳶也,心裡嫉妒得要命……尉遲對她竟然這麼好!他難道沒看到她那天發給他的照片嗎?姜鳶也在外面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他都不生氣的嗎?
要不是怕被知道是她偷拍的照片,她都想當場質問了。
好在傭人及時出現,說飯菜都已經上桌,可以開席了。
宋妙雲終於找到台階,連忙招呼:「那就別站著了,都坐下吃飯吧。阿遲,鳶也,都坐下吧。」
鳶也其實很想馬上離開,但被尉遲抓著手,強行帶到飯桌前坐下。
飯桌上,宋妙雲一個勁兒地對尉遲獻殷勤:「阿遲最近工作很忙吧?看你都瘦了。」
鳶也面無表情,宋妙雲上次見尉遲,至少要追溯到去年春節,虧她能用一副熟絡的語氣說「你都瘦了」這種話,不知道還以為尉遲跟她常來常往呢。
姜宏勝也對著尉遲擺出一副笑臉,正要說什麼,尉遲先開了口,問的卻是:「爸剛才為什麼打鳶鳶?」
姜宏勝笑容一僵,不自然地說:「她、她忤逆我,跟我頂嘴,還推了她姐姐一把,在家裡大放厥詞,簡直反了天了!」
「是嗎?」尉遲溫和一笑,再問,「鳶鳶是因為什麼頂嘴?」
「她……」姜宏達說不出來了,總不能說因為他讓她從尉家撈錢給他,她不肯吧?
鳶也冷眼看著,沒有開口的意思。
尉遲不溫不火,甚至還很客氣,但那目光溫溫地落在姜宏達身上,卻越來越叫他坐立不安。
宋妙雲乾笑著說:「你爸爸等你們的時候,先喝了兩杯酒,有點上頭,和鳶鳶只是言語摩擦,沒真的鬧出矛盾,真的。」
薄涼的目光掃過牆角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碎片、傭人剛才撿起的球桿,尉遲再看向姜宏達:「言語摩擦,需要叫上傭人一起制服鳶鳶?還有菸灰缸,高爾夫球桿,都是做什麼用的?」
他竟是要追究到底。
姜家三個人低下頭互相對視,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沒想到尉遲護了鳶也還不夠,還替鳶也出頭。
論年齡,論商場經驗,姜宏達都是尉遲的兩三倍,但氣場卻遠遠不如,這是源於尉氏這個大家族百年來積澱出的人文歷史,還有人脈財富的威懾。
他就坐在那裡,從從容容,淡淡漠漠,周身就全是叫人不敢冒犯的氣度。
人,到底還是分三六九等的,有些人生來就比一般人優渥。
「鳶鳶是小輩,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爸管教也是應該。」尉遲頓了一頓,話鋒突轉,「但既然爸說不出她為什麼該管教,我是她的丈夫,替她挨的那一巴掌,要一個道歉,不過分吧?」
別說是姜宏達,就是鳶也都一怔,看向了尉遲,他要她爸跟她……道歉?
沒人比她更知道姜宏達是什麼人,他自私貪婪沒本事,自尊心卻極強,否則剛才就不會惱羞成怒打她一巴掌,要他道歉,他怎麼會肯?
尉遲發現她也在看他,便與她對了一眼,沒什麼特殊情緒,只是眼底烏黑如墨,溢出了漂亮的流光。
那一瞬間,鳶也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覺?
這個男人,越來越會玩弄人心了,前面一句「不寵她寵誰」,現在一句「我是她的丈夫」,搞得好像,他有多愛她似的。
明明,明明兩天前他才因為白清卿冷了她一頓。
鳶也心緒複雜沒有說話,尉遲閒適淡漠也沒有再開口,場面就完全僵住了。
姜宏達的臉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可既是如此,他也不敢說什麼……哪怕這是在他的家裡,哪怕尉遲是獨自前來。
好半天過去,還是宋妙雲硬著頭皮說:「對不起啊鳶鳶,是雲姨不好,沒有看住你爸爸,都是一家人,你可別真的生你爸爸的氣啊。」
宋鴦錦也忙不迭接了一句:「是啊鳶鳶,舅舅平時有多疼你,都不捨得凶你,今天是喝多了才會失態,你別計較了。」這會兒倒是改口喊『舅舅』。
尉遲沒有理會她們,問傭人:「有水煮蛋嗎?給我一個。」
傭人愣了一下才連連點頭:「有,有。」
晉城有過生日吃圓蛋的習俗,廚房早就煮好了一筐水煮蛋,傭人全都端來給尉遲,尉遲只拿了一個,在桌子上磕開。
滿桌子的人就看著他剝蛋殼,那雙手節骨分明,修長白皙,與白嫩嫩的雞蛋對比,竟然也沒遜色。
然後,他把蛋貼在鳶也的臉頰上,輕輕揉著。
雞蛋還有餘熱,柔軟又彈性,在紅腫上慢慢滾著也不疼,反而還有點舒服,鳶也抿了下唇,想自己來,但尉遲躲開了,親自幫她消腫。
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姜家人再瞎也看得出來他是什麼意思,這句道歉今天不說出來,他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