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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對他說了六個字

    第93章對他說了六個字

    一個女人,三更半夜,喝得這麼醉,尉遲蹙起眉頭:「你自己回來的?」

    「顧久送我回來的。」鳶也在他腳邊的地毯坐下。

    就算如此,尉遲也道:「以後除非應酬必要,否則不准喝太多。」

    「哦。」這個時候的鳶也最是聽話,耷拉著腦袋,似乎在想什麼事情,又好像只是單純的發呆。

    尉遲抬起她的下巴,目光隔著一層玻璃鏡片,遊走在她的臉上。

    比起她平時桀驁不馴,又虛情假意的面孔,現在的她略顯稚氣,好像是個很好騙的孩子,問什麼都會答。

    於是,他就問:「你為什麼會被關在玻璃櫃裡?」

    鳶也抬起眼皮,從他的鏡片裡看到自己的模糊的倒影:「嗯?你想知道了嗎?」

    尉遲似乎是笑了一聲:「嗯。」

    她勾勾手指:「過來,我偷偷告訴你。」

    尉遲附耳過去,想聽她的秘密,鳶也突然露出個狡猾的神情,直起腰往他近在咫尺的臉頰親了一下。

    棉花一樣柔軟的觸感一觸即分,尉遲驀的一愣,偏頭看向她。

    鳶也得逞了,笑著倒在地毯上,當真是醉得不輕:「我一直在等你問,你終於問了,但是我不告訴你!」

    「……」

    尉遲覺得自己跟一個醉鬼說話,真是傻的,摘下眼鏡,彎腰將她橫抱起來:「不告訴我,為什麼還要等我問?」

    鳶也靠在他的胸口,意識迷糊地喃喃:「是啊,我為什麼那麼想你問呢?」

    從書房到臥室不過幾十步的距離,她好像就在這段距離里想出了困擾自己兩天的答案。

    為什麼那麼想他來問她呢?鳶也笑了,一下勾住他脖子,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地說出六個字。

    腳步突兀地停下來,尉遲低下頭,漆黑的眸子完整地映出懷裡的女人,還是那麼恣意和嬌媚,而且在說完那句話後,好像笑得更開心了,便是尉遲也分不清她是真情還是假意。

    「你的心跳好像加快了……」她把耳朵貼在他胸膛上,眼皮一垂,竟就這麼睡了過去。

    像個不負責任的縱火犯,說完就不管聽的人是什麼反應。

    尉遲定在原地許久,直到管家上樓,看到他抱著太太一動不動,奇怪地問:「少爺,需要幫忙嗎?」

    他才斂起眸色,搖搖頭,將鳶也抱回了房。

    安頓好她入睡後,他掖了掖被角,又想起她那幾個字,荒唐一笑。

    宿醉之後,第二天起來鳶也有點頭疼,揉著腦袋下樓,尉遲已經在用早餐。

    「早啊。」鳶也跟著坐下。

    尉遲讓傭人泡一杯蜂蜜水給她,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再度警告:「以後喝酒不准超過三杯。」

    鳶也覺得委屈:「我沒想到那款新出的雞尾酒後勁這麼強。」

    她的酒量還不錯,而且有意識控制,一般不會喝醉,這次純粹是被調酒師騙了。

    尉遲吃完了,抽了紙巾擦拭嘴角,又將袖口整理平整:「酒精傷身,多喝無益。」

    「哦,好,行,聽你的。」鳶也採取敷衍態度,然後想起一事,笑眯眯的有幾分討好,「我的車還停在小金庫,尉總順路送我上班唄。」

    尉遲挑眉:「現在不怕被人看到了?」他一顆一顆扣上襯衫袖子的紐扣,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微微曲起時是一段流暢的線條,斯文又矜貴。

    「現在誰不知道我們是夫妻?」鳶也肆然說。

    尉遲才有幾分笑意:「嗯。」

    看來,她是完全忘了,自己昨晚說過什麼話。

    ……

    下午鳶也要去見客戶,好巧不巧,又是約在那個高爾夫球場,小秘書路上緊抓著安全帶,警惕地左看右看。

    「放心吧,形總不敢再作妖了。」尉總最會教做人了,形森現在要是在路上遇到她,肯定跑得比兔子還快,哪敢再來招惹她?

    結果話音剛落,鳶也就感覺這車好像越來越沒乏力,在自動減速,不禁眨眨眼,加重了踩油門的腳,車子原地抽動兩下,停了。

    又壞了?鳶也和秘書面面相覷。

    「不會……這麼倒霉吧?」

    鳶也還沒去小金庫開車,這車是公司的,看起來還很新,不像會隨便出毛病的啊,鳶也解開安全帶下車,喃喃道:「我現在真有點相信我們和這塊地兒犯沖了。」

    她揭開汽車前蓋,撥弄了幾下,問秘書;「啟動看看。」

    秘書爬到駕駛座,試著重新啟動,起初沒動靜,又反覆嘗試幾次後,車子終於突突地響起來。

    鳶也鬆了口氣,還以為又要叫4S店來拖車。

    她拍拍手,關上車前蓋,準備上車,眼角無意間瞥見路邊的草叢裡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她一愣,彎腰撥開草堆,就看到尉遲買給她的那個胸針,靜靜躺在泥土裡。

    鳶也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忙拿起來看,確實是她丟的那個,居然在這裡!

    ……啊,上次車子出故障的地方,也是在這個地方!當時4S店的維修師來了以後,她就站在這裡給尉遲打電腦,可能沒主意就把胸針掉這了,難怪後來把車子裡外找了一遍沒找到。

    這個地方偏僻,路上又什麼都沒有,哪怕有人經過也不會特意停下來翻草堆,所以這鑽石胸針才直到現在才被發現。

    鳶也擦乾淨上面的泥,莫名的,想到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句話。

    那時候因為白清卿和尉遲吵架又丟了胸針,現在胸針找回來了,白清卿也走了,她和尉遲的矛盾也告了一段落。

    這算是圓滿?

    而且今天的天氣也比那天好,鳶也抬起頭望著驕陽,沒忍住,一下就笑了起來。

    見完客戶回到公司,鳶也哼著小曲兒穿梭在商務部里,同事沒忍住問:「姜副部,你心情很好啊?」

    鳶也挑了挑眉:「當然好,馬上要放假了。」

    再過半個月就要放春假了,一提起這件事,大家都很興奮:「是啊是啊,我準備帶我爸媽去普吉島過年,老期待了!」

    「羨慕你們這些有錢出國游的人,我就只配被爹媽押著去走親戚,做個假笑女孩。」

    小秘書問:「姜副部,你有什麼安排嗎?」

    鳶也按下印表機,聽著刷刷的機械聲,曼聲說:「哪都不去,在家睡覺。」

    有人就說了:「姜副部就算在家也有尉總相陪,比我們快活多了。」

    這話說得有點帶顏色,立即就引起了大家一陣鬨笑,鳶也心情好,不跟這群以下犯上的人一般計較,從印表機下拿了文件,把他們都掃走:「幹活去吧你們!」

    回到辦公室,鳶也將文件裝訂,小秘書竅門進來說:「姜副部,樓下大堂有人找。」

    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鳶也便起身下樓,走到大堂會客區,就見尉母單獨坐在那兒,驚訝了:「媽,您怎麼來了?」

    「我跟幾個老姐妹約了去聽戲,我就讓司機繞了條路來高橋,把這個給你。」尉母將一個保溫桶遞給她,微微一笑,「年底了,你和阿遲干工作一定很忙,要多顧著身體。」

    鳶也心下一暖:「謝謝媽。」

    尉母送完湯就走了,鳶也拎著沉甸甸的一片心意,拿出手機給尉遲打電話,想問他今晚回不回家吃飯?

    「鳶也。」尉遲接了。

    鳶也翹起嘴角,剛要問,便聽見他的背景音,好像孩子的哭聲,她頓了一頓:「是,那個孩子在哭嗎?」

    尉遲無奈:「嗯,在找媽媽,怎麼哄都哄不好,哭得有點發熱。」

    所以他現在是在西園?

    鳶也聽那哭聲都有點啞了,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她忽然想起上次,阿庭在她的辦公室翻花繩,在她反覆教學後,終於學會翻出個五角星,當時他把星星舉高高,說:「麻麻,看,一閃一閃亮晶晶。」

    又雙手將星星送到她面前,吖吖地說:「送麻麻。」

    送了顆「星星」給她,她居然被一個三歲小孩給感動了。

    唉,這要命的心軟病啊,鳶也嘆氣:「要我過去看看嗎?」

    「你過來?」他反倒是有點驚訝。

    「嗯,順便把媽送來的湯給你帶去。」

    尉遲溫笑:「好。」

    掛了電話,鳶也返回辦公室拿了些東西便打卡下班,叫車去西園。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孩子身體裡有她的骨髓,還是被他莫名其妙地叫了幾句媽媽,鳶也竟然不討厭他。

    不過也是,一個三歲小孩,挺乖挺可愛,確實不容易讓人討厭。

    反正他媽媽已經跑了,他做完手術要被送出國了,她再容他幾天也無妨。

    到了西園,鳶也看到阿庭坐在沙發上,額頭上貼著退燒貼,尉遲想餵他吃藥,但他一直哭一直躲,醫生護士保姆傭人都在旁邊哄著,他就是不肯吃藥,一向溫文爾雅的尉先生也被折騰得有些無奈。

    不過一瞧見她,阿庭紅紅的眼睛就亮了起來,爬起來朝她走去:「麻麻,麻麻。」

    眼下還掛著要掉不掉的眼淚。

    鳶也對尉遲伸手:「讓我餵他吧?」

    尉遲看著她,抿唇一笑:「好。」

    鳶也示意傭人把雞湯倒出來,指著問阿庭:「想吃這個嗎?」

    阿庭湊過去聞了一下,是香的,就吸吸鼻子,一抽一噠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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