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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手還沒擦乾淨呢

    第28章手還沒擦乾淨呢

    鳶也走了下神,原本抵在他胸口的雙手失了防備,被他抓住。

    男人的聲音沙啞:「不用那麼麻煩。」

    「……」

    鳶也總算知道他為什麼要上她的車,這個混蛋,處心積慮!

    夜間的樹林寂靜無聲,只有不堪重負的枝頭簌簌地抖落積雪,停在路旁的轎車,從外表看,好像也沒有半點動靜。

    與這邊的安寧截然相反的是姜家別墅。

    那些被姜宏達找來的媒體抱怨著,不是說有尉氏總裁的緋聞要他們來拍嗎?結果什麼都沒有,耍他們玩嗎?知不知道他們蹲守這一晚上可能會錯過多少獨家?

    姜宏達鐵青著臉坐在客廳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宋妙雲又是道歉又是塞紅包安撫,忙前忙後,一個頭兩個大。

    她讓傭人去房間看宋鴦錦,到底怎麼回事?藥都下了,人也進去了,尉遲怎麼會沒有中招呢?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傭人上去看了,發現宋鴦錦昏倒在地上,後腦勺有個大包,地上有一根棒球棍,估計是被尉遲打暈的……下手真狠啊。

    好不容易把媒體都安撫好了,要送走了,卻在這時,門外衝進來一群警察:「接到群眾舉報,這裡有人使用違法藥品從事不良活動,全都不准動,搜!」  

    姜宏達傻眼了,宋妙雲也傻眼了,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警察控制住,隨後警察在房間裡找到下了迷情藥的加濕器,又在宋鴦錦身上找到一包可疑的白色粉末,所以理所當然的,就把宋鴦錦帶回走調查。

    媒體們一看,紛紛舉起相機,拍不到尉氏總裁的緋聞不要緊,好歹拍到了姜家小姐被警察帶走,這也是個大消息啊!

    這一晚,姜家註定不會太平。

    ……

    樹林這邊,蘭博基尼的內部空間不大,沒辦法容納兩個成年人做那種事,大半個小時後,鳶也在副駕駛座擦手,耳垂通紅,雪白的頸子也有幾個新鮮的吻痕。

    尉遲重新啟動車子,從路邊駛出來,很快就上了公路。

    「好像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爸媽的事情?」大概是心情好,尉遲的聲音都比平時清越。

    鳶也放下手,刻意遺忘剛才的觸覺,但一聽到他心滿意足的聲音,又想他在她耳邊的喘息聲,一時握緊手感覺不對勁,鬆開手感覺也不對勁,懷疑自己可能是瘋了,竟然會幫他做那種事。

    但轉念想到,他們說到底還是夫妻關係,更親密的事情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在這件事上計較,有些矯情,所以就釋然了。  

    只是還沒什麼好氣地道:「不想告訴你,家醜不可外揚。」

    尉遲反問:「我們不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個字,連帶著他在姜家維護她的一幕一起上了鳶也的心頭,她靜默了一會兒,到底是說了:「我爸娶我媽媽之前,只是一個小企業的老闆,姜氏還沒有現在的規模。」

    尉遲視線專注地看著前方:「嗯,我知道。」

    「我媽媽是我外公唯一的女兒,我外公其實不同意我媽媽嫁給我爸,是我爸花言巧語,把我媽媽哄騙得非他不可,父女倆犟了小半年,最後還是我外公認輸了。」

    畢竟是從小疼到大的女兒,怎麼忍心看她日漸消瘦?

    「我外公怕我媽媽受委屈,不僅給了很多嫁妝,還安排人幫我爸打理公司,三五年的時間,姜氏就擴大了三倍。」這些事,都是鳶也知道陳清婉的死因後,從陳家老人那裡打聽來的。

    「陳老先生是潮汕一帶的梟雄,有他扶持,姜氏自然一帆風順。」尉遲對那位商場老前輩還是很敬重的。

    「我外公就是年輕的時候太拼了,落下一身病,在我七歲那年就走了。」說到這裡,鳶也眼底興起一絲漣漪,看向他,「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我外公的葬禮上。」  

    尉遲也偏頭看了她一眼:「是嗎?」

    鳶也無聲一笑:「你從來不記得我的事。」

    只有她還清晰地記得,那天他穿著小西裝,在尉父尉母的帶領下,到靈堂來鞠躬,尉母去安慰她媽媽時,他也在旁邊,她當時可能哭成了小花貓,他就把西裝口袋裡的帕子遞給了她。

    那條帕子,她到現在還收著。

    鳶也有點餓了,晚飯她沒有吃什麼,記得前面有一條小吃街,什麼都有賣,就對尉遲說:「你前面的路口右拐。」

    「做什麼?」問歸問,尉遲手已經將方向盤打轉,拐了彎。

    「買點東西。」

    她下車跑到一個賣雞蛋仔的小攤前,問了價錢,買了一張,又拎著跑回車上。

    這種港式雞蛋仔也是華夫餅的一種,一個一個的小丸子,現烤現賣,她掰了一個吃,入口有濃郁的奶香味,外脆里軟。

    尉遲神情無奈,將車重新開出小街。

    鳶也瞧他有點看不起她的美味的樣子,掰了一個塞進他嘴裡:「比你的培根三明治好吃多了尉總。」

    尉遲細嚼慢咽吃下,鳶也眼珠子一轉,有了什麼壞心思,又餵給他一個,再一個……最後這張雞蛋仔反而是尉遲吃得多。  

    末了鳶也才慢吞吞地說:「其實我剛才的手還沒擦乾淨,尉總,你沒吃出來你自己的味道嗎?」

    尉遲:「……」

    鳶也看他一下子黑了的臉,噗的一聲,倒在座椅上哈哈大笑。

    她到底哪來那麼多惡作劇的想法?尉遲好氣又好笑,伸手拉過她的安全帶,準確扣進凹槽里,說:「現在出氣了?」

    鳶也知道他問的是今晚在房間裡,他們那場不愉快的對話。

    唉,所以說尉總是公認的商界精英,每一筆買賣都計算得剛剛好。

    小隔間裡抽身而去惹了她,寧城便英雄救美哄好她;為了白清卿質問她惹了她,姜家別墅里就維護她要姜宏達道歉哄好她;今晚懷疑她外面有男人又惹了她,現在就接受她的惡作劇哄好她。

    這就是所謂的,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吧?

    「宋家那對母女又是怎麼回事?」尉遲又將話題帶回來。

    「我外公去世一年後,我爸就從外面帶回那對母女,說是他的姐姐,丈夫做生意失敗,破產自殺,債主追上門要抓她們母女賣身抵債,他不忍心,就帶回家照顧,哪怕當個傭人也比毀了一輩子強。」  

    說到這裡,鳶也冷笑一聲:「什麼姐姐,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宋妙雲是他青梅竹馬,他們一直有私情,宋鴦錦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尉遲挑了下眉,大概是也沒想到還有這個內因。

    「他今天還跟我說,他不知道宋妙雲給她生了個女兒,他們分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他待我媽媽是真心實意,直到我媽媽去世後,宋妙雲告訴他宋鴦錦是他的女兒,他們才舊情復燃。」鳶也譏諷,「編故事的能力那麼強,難怪我媽媽會被他騙到。」

    「不是這樣?」

    「當然不是,」鳶也面無表情道,「他從來就沒有跟宋妙雲斷過,宋妙雲也沒有什麼破產自殺的丈夫,她一直被他養在外面,兩人合謀,一起騙我媽媽。」或者說,是騙陳家的財產。

    尉遲問:「後來呢?」

    後來?鳶也的眼神暗了下來,後來她媽媽懷孕了,然後在分娩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和她已經足月的弟弟一起走了。

    「你為什麼會去查宋妙雲?」尉遲忽然問。

    鳶也心裡咯噠一下,連忙收拾起低落的心情,尉遲太敏銳了。

    她在坦誠她媽媽的死因和隱瞞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選了後者:「宋鴦錦自己說漏嘴,說她是姜家的大小姐,我才想到去查。」  

    尉遲也不知道是信了沒有,總之沒有再追問。

    沒一會兒,他們就到尉公館了。

    鳶也身上黏黏的不太舒服,想先洗個澡,下了車,沒等尉遲,直接回了房間。

    尉遲跟著上樓,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她「砰」的一聲關上浴室門的聲音,他微垂下頭,淡淡一笑。

    她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好,尉遲腳步一轉,去了書房。

    隨後,助理黎屹帶著一疊文件進門:「尉總,都整理好了。」

    尉遲這兩天確實是去出差,傍晚才下飛機,黎屹來接他的時候,說起今天是姜宏達的生日,所以他才會改道去姜家別墅。

    畢竟以鳶也和姜宏達的關係,他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肯定會起爭執,他要是不去,都不知道場面會鬧到什麼地步。

    也是巧,他進門就正好看到姜宏達打鳶也的一幕。

    尉遲眸子沉下,輕輕轉著手指上的婚戒,薄唇抿直。

    黎屹是黎雪的親弟弟,姐弟兩人都是尉遲的左膀右臂,跟在他身邊多年,知道這是他不悅的表現,想了想問:「尉總今晚在姜家,是不是遇到什麼了?」  

    尉遲淡漠:「沒什麼,姜宏達給我設了一個局,想敲詐我。」

    黎屹也笑:「不怪他窮瘋了,姜氏最近幾年的市值一貶再貶,年前蛇吞大象吃下銳大製造也沒能改變他們的處境,反而陷入了資金周轉困難。」

    「是嗎?」尉遲漫不經心,他出了姜家別墅就讓人報警了,單是加濕器里的迷情藥,姜家就說不清楚了,更別提現場還有媒體在,等明天這件事報導出去,姜氏怕是要更雪上加霜。

    姜宏達這次,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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