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有種微妙的愧疚
第161章有種微妙的愧疚
尉遲拿起她的空碗,道:「早教老師對阿庭的啟蒙很重要,好好選。」然後就離開了房間。
鳶也看著他帶上房門消失,伸出兩根手指,把提著的嘴角拉下來。
她對尉總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風已經習慣,懶得再在這種小事上跟他較勁……較勁了也只能慪氣,沒意思。
尉遲走下樓梯,想到饒啟成這個名字,眼皮一斂,將藥碗交給傭人,開車出門。
第二天,黎雪果然送來一疊簡歷。
鳶也閒來無事,便拿到嬰兒房看,阿庭在她腳邊爬來爬去,跟只小蜜蜂似的,她索性把他抱起來,指著簡歷上的照片:「這個給你當老師好不好?」
阿庭認認真真地看了一眼,然後轉身抱住鳶也的脖子:「要麻麻!」
奶香味撲了鳶也滿懷,她愣了一下,心情有點複雜地拍了拍他圓滾滾的小屁股。
小傢伙黏人得很,這幾天她在家裡養傷,他從早上起床就黏到她晚上睡覺,將來她走後,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跟白清卿剛離開時那樣,又哭又鬧?
……就算哭鬧,也是三四天就好了吧。
張老教授應該有找到別的辦法治他的白血病吧?現在的醫術這麼發達……
鳶也發現,對著阿庭,她竟然有種微妙的愧疚。
甩了甩頭,她拿起那些簡歷,決定要找出一個最好的老師……這是她能為阿庭做的最後一件事。
後來她就花了三天的時間,自查了一個好的早教老師應該具備什麼特質,又聽了已經生育的朋友的建議,最後在簡歷里挑挑揀揀,橫縱對比,選出了兩個最合適的,分兩天約她們到家裡面試。
兩個都是女老師,溫柔可親,教導孩子的經驗也很豐富,鳶也簡單地問了幾句,就讓她們跟阿庭處處。
只是阿庭的性子本來就很好,哪怕是對著陌生人也沒有鬧騰,一天的相處,也看不出哪個跟阿庭更合得來。
傍晚,早教老師準備離開,鳶也杵著拐杖起身:「今天辛苦你了莊老師。」
莊老師一笑:「阿庭很乖,是我帶過最聽話的孩子,一點都不辛苦。」
鳶也點點頭:「那我考慮後再回覆你。」
「好的。」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鳶也想到她是打車來的,便喊:「管家,安排司機送莊老師回去。」
「不用了,我叫網約車就可以。」莊老師連忙婉拒,態度謙和,不過鳶也沒有立即回她的話。
因為她看到尉遲回來了,停了一下,才說:「叫車太麻煩了,司機是現成的,莊老師不必客氣。」
莊老師盛情難卻,只好接受:「那就多謝尉太太了。」
說著她轉身要走,沒有發現背後有人,直接就撞了上去,撞上那人的胸膛,堅硬而溫暖,莊老師連忙後退一步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尉遲並不在意:「沒關係。」
莊老師只覺得這男聲清冽而緩和,像山澗泉水,潺潺動人,不禁抬起頭,她看到尉遲的容貌……只看到一眼,因為尉遲已經越過她走向鳶也,可這一眼,已經足夠使她呆滯片刻。
她知道這家的主人就是晉城大名鼎鼎的尉氏集團總裁,只是她是來教孩子的,跟大人沒什麼關係,所以就沒有提前過打聽主人家,早上登門看到鳶也,已經有些驚訝尉太太竟然這樣漂亮,沒想到尉先生也……
莊老師沒有失態太久,很快調整回表情,輕聲細語:「這位是,尉先生?」
鳶也漫不經心一點頭:「嗯。」
尉遲在鳶也身邊坐下,低聲問:「今天喝藥了嗎?」
「喝了。」鳶也答著。
管家走過來,說車已經準備好,莊老師抿了下唇,收回目光,跟著他離開。
鳶也順手將兩份簡歷遞給尉遲:「我選了這兩個,你看哪個好?」
尉遲沒有看,只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安排,你決定就好。」
鳶也左右為難,索性去問小傢伙:「阿庭,你更喜歡張老師還是莊老師?」
阿庭趴在地毯上,小手握著水彩筆,在白紙上塗塗畫畫,鳶也奇怪:「你在畫什麼?」
阿庭舉起畫本:「小鳥!」
「莊老師教你畫的嗎?」
「嗯!」
昨天的張老師臨走前,布置給他的作業是拼圖,他玩了幾下就不玩了,今天這幅畫倒是畫得很完整。
鳶也心中有了決定:「那就莊老師吧。」
尉遲沒意見,看向她的傷腿,忽然問:「快要可以拆繃帶了?」
說到這個,鳶也心情就很好。
她已經在尉公館待了整整半個月,大門都沒出一步,終於把這條腿養好,下周就可以拆繃帶,開始復健。
這也意味著,她之前擱下的事情,可以繼續做了。
她眉飛色舞,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豐富,尉遲知道她是為什麼高興,神色素淡許多,鬆了松領帶,起身上樓。
一周時間過得很快,拆繃帶那天尉遲也在,看著家庭醫生幫她卸去夾板,又按了按她的骨頭,詢問了幾句話,末了說:「恢復得很好,太太可以試著走幾步。」
滿打滿算,鳶也已經有一個月沒用兩隻腳走路,加上對疼痛的本能畏懼,她甚至不太敢站起來,下意識去抓拐杖。
結果沒有抓到拐杖,抓到的是尉遲的手,鳶也愣了一下,他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握她的胳膊,半摟半攙地將她扶起來。
這一個月來,除了每隔兩天被他強迫洗一次澡外,他們都沒有過很親近的接觸,現在被他這樣親密地擁著,鳶也有點不自然。
尉遲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不適,目光只落在她的腿上,嗓音低低:「先邁左腳。」
鳶也下意識聽令,左腳一動,邁開一步。
「右腳。」他又說。
邁開右腳,意味著重量都在受傷的左腳上,鳶也屏了一口氣,把這一步走出去。
尉遲才抬頭看她:「怎麼樣?」
冷不防對上他的眼睛,色澤比三月的春日還要輕緩,鳶也一滯,很快轉開頭:「還有點疼。」
家庭醫生道:「正常,多走走就好了。」
鳶也推開尉遲,嘗試自己走。
「剛剛開始,不要走太久,免得造成勞損。」尉遲在一旁看著。
鳶也只是點頭。
下午和晚上,鳶也每隔一個小時起來走三圈,自我感覺已經恢復好了,只要不穿高跟鞋,再走慢一點,基本沒有大礙。
磨了她一個月的傷終於康復,鳶也心情極好。
然而這種好心情只持續到睡覺。
她原本已經睡過去,突然感覺身邊的位置下陷,被子也被人掀開,驚得她立即睜開眼,手先腦子一步抓起床頭柜上的鬧鐘要砸,那人仿佛預料到了她的反應,眼疾手快將她的手腕抓住。
鳶也隔著無形的黑暗,對上尉遲的眼睛,什麼都看不清,但她的心還是一悸。
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無聲地互看三秒鐘,尉遲放開她的手,然後,繼續他之前沒有做完的事情……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
「你幹什麼?」鳶也錯愕。
「既然你不肯回主臥睡,就只好我來客臥陪你睡。」他說,又伸手摟她的腰。
這個動作還沒完成,就感覺有風襲來,尉遲一下制住她撞向他胸膛的手肘,腳下也鉗住她想踢過來的腳。
「剛拆繃帶就又想受傷嗎?」感覺到她使了力氣,尉遲聲音頓沉。
「你出去。」鳶也低斥。
「我們還是夫妻。」他提醒她一句事實,鳶也一咬後牙,將要說什麼,尉遲又接一句,「現在還是。」
準備離婚了又怎麼樣?總之現在還沒有離,就還是夫妻,睡在一起無可厚非。
鳶也被他環抱在懷裡,後背貼著溫暖的胸膛,盯著被黑暗扭曲成各式形狀的窗簾,一口氣吐不出來。
這一個月她好好的睡在客臥,和他涇渭分明,以為會一直這樣相安無事,沒想到他只是在等她的腿傷好,今天才拆繃帶,今晚他就來了。
那之前放她一個人睡算什麼意思?溫柔?體貼?照顧傷患?
不是,是他骨子裡的教養,高高在上的教養,不和她鬧,不和她無理取鬧!
鳶也硬是把自己給氣笑了,很好哦,今天也是理智,克制,且矜貴的尉總呢……
這一晚她也不知道是幾點才睡著的,總之第二天被生物鐘叫醒時,腦袋有點沉,還有點鬧噁心,喝了兩杯水才壓住。
吃過早餐,尉遲就去上班,鳶也緊跟著也出了門。
其實最近一周,她一直在約饒啟成見面,但始終沒有成功,總是被他的秘書以「沒時間」三個字堵回來,但經過昨天晚上,她忍不了了,決定直接去找他。
她打聽過了,饒啟成在F12射箭場……這個暴發戶二代,他最喜歡的活動就是射箭。
F12射箭場是一個會員制的高級會所,鳶也借了顧久的名才能進來。
她問了會所的服務員,知道饒啟成在哪個區,徑直過去。
那塊區域裡有很多人,中間的就是饒啟成,除此之外還有四個男人,每個男人身邊又貼了兩三個女人。
他們氣氛正好,饒啟成掐了一把身邊美女的翹臀,惹得美女嬌笑連連,他大聲說:「今天你們誰能贏我,我就答應你們一個條件,要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