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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生不如死才有趣

    第480章 生不如死才有趣

    「他們現在在哪兒?」尉深邊問邊走出尉氏大廈。

    「約在希爾頓大酒店吃飯。」心腹很得力,查到這條消息的同時,把那個和尉遲接洽的經理也查出來了,他把照片遞給尉深,「經理是華裔,姓傅,原來是華爾街的高管,被高薪聘進阿斯特賴俄斯基金。」

    華裔,姓傅。尉深看著照片,記下這兩點,彎腰上車,隨口說:「這個基金的名字怎麼那麼拗口?」

    心腹笑笑:「我查了一下,『阿斯特賴俄斯』其實是古希臘的群星之神,在占星學中,是一位和恆星和行星相關的神祗。」

    巧的是,他們到希爾頓酒店時,就遇到阿斯特賴俄斯基金的一行人走出來。

    尉深面帶微笑,迎了上去:「您是阿斯特賴俄斯基金的傅先生吧?」

    為首的男人三十歲上下,被喊了名字,奇怪地停下:「你認識我?」

    「久仰大名。我是尉氏集團的副總裁,尉深。」尉深主動伸出手。

    傅先生出於禮貌跟他握了手:「哦,我們剛跟你們尉總吃了午飯。」

    尉深笑著點頭,又指著不遠處一個裝潢高檔的門面說:「那家茶樓還不錯,可否讓我請傅先生喝杯茶,解解膩?」  

    和尉總吃完飯,副總就來攔他們的路,傅先生和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品出了一點兄弟鬩牆的意味,態度疏淡道:「我雖然是中國人,但我從小在國外長大,不愛喝茶,你要說請我喝咖啡我可能會感興趣一點。」

    尉深從善如流:「咖啡也可以……」

    他想說附近也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廳,但傅先生沒有給他介紹的機會,轉了轉手腕:「我和你們尉總該談的都談了,副總有什麼問題就去問尉總,恕不奉陪了。」

    話畢,他就帶著人直接與他擦肩而過。

    尉深沒想到他會這麼不客氣,又不好上手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尉遲走出酒店,便看到尉深目送傅先生的身影,嘴角泛開輕諷,邁步離開。

    除了碰這個壁,之後幾天尉深數次邀請傅先生一起用餐或者打高爾夫球,都被他拒絕了,到後來連電話也不接,對方完全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換成一般人被這樣對待,定會覺得難堪,也不會再死乞白賴找上門,畢竟都是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傳出去太跌身份了。

    但尉深不一樣,他從小到大受的侮辱數不勝數,就這還不算什麼。  

    他只著急對方不肯見他,卻和尉遲來往,要是被尉遲談下注資,讓尉遲重新在股東里立足,他之前做的不就功虧一簣?

    午後的陽光正好,從大玻璃窗撒進褐色的地板,映出年輪的痕跡,尉深坐在辦公桌後,斯文俊秀的臉上卻滿是陰騭。

    心腹提議:「那個傅先生的來頭好像不小,不是一般的經理,如果有能跟他說得上話的人牽橋搭線,可能會事半功倍。」

    尉深扯了扯領帶,更煩了,他都不認識這個人,怎麼知道誰跟他說得上話?

    他吐出口氣,起身走到酒櫃,拿出一瓶威士忌,倒入透亮的酒杯。

    淡黃色的酒液注了五分之一後,他忽然停住:「姜鳶也在HMVL旗下公司歷練那三年,歐洲各國跑了個遍,興許和這個阿斯特賴俄斯基金有過交集……把電話打給沅總。」

    心腹馬上打出電話,鈴聲響了一陣,那邊傳來一道淡淡的女聲:「餵?」

    尉深剛才還風雨欲來,轉瞬就如沐春風:「沅總,下午好。」

    那會兒鳶也在書房陪阿庭和小十二玩拼圖,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漫不經心道:「尉副總現在是尉氏實際掌權人,日理萬機,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一句『實際掌權人』,書桌後辦公的男人聽著神態淡然,尉深卻身心舒服。

    他手指在桌面上推動著酒杯:「我能有今天,多虧沅總扶持,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當面向沅總道謝,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今晚讓我請沅總吃個飯?」

    小十二和阿庭在比賽拼圖,她找不到那塊正確的拼圖,虎著臉,企圖將一塊不屬於那個地方的拼圖強行按下去,鳶也彎唇,找到那塊正確的,偷偷塞給她。

    「尉副總客氣了,不過我現在要帶孩子,怕是沒時間。」

    尉深不知道鳶也還有一對雙胞胎,以為她是指那個從尉遲身邊搶走的孩子:「把阿庭也帶來,只是一頓便飯,有孩子在比較熱鬧。」

    鳶也往後倚在沙發上,想了想,笑了笑:「行。」

    尉深放下電話,將酒一飲而盡,心情舒服了很多。心腹猶豫地說:「不是說沅總已經從艾爾諾家離開了嗎?找她有用嗎?」

    「現在艾爾諾家的老教父是李希夫人,姜鳶也原來就是李希那一派,她退出艾爾諾家,應該是自知鬥不過李希,為了保全自身才和李希好聚好散。」尉深語氣輕蔑,「李希看她這麼識趣,沒有為難她,否則四大港口的項目就不會還在姜氏。」  

    他本來還以為姜鳶也是個人物,短短几年就進入HMVL的董事會,結果也不過如此,連跟李希斗一下都不敢,直接交出股份,退出家族,龜縮回晉城。

    女人就是女人,本質還是懦弱如小羊。

    尉深走到玻璃窗前,整理自己的領帶:「她們只要沒反目,姜鳶也就還有分量。」說著他眯起眼睛,「其實……我挺希望她們反目,這樣姜鳶也就是一個人了,我很喜歡她的長相的。」

    心腹低低一笑:「等您徹底掌握尉氏和尉家,沅總也不算什麼了。」

    尉深嘴角勾起。

    心腹道:「您和沅總吃完飯也不早了,要安排一個女大學生伺候您嗎?」

    尉遲的弧度瞬間消失:「算了,最近警察查得嚴,過了這一陣再說吧。」

    ……

    鳶也手裡轉動著手裡,若有所思,阿庭忽然喊:「媽媽!你看小十二!」

    鳶也看過去,原來是小十二自己拼不出來,就去搗亂,爬到阿庭的背上捂住他的眼睛,兄妹倆又鬧起來。

    剛拼好的拼圖,又全散開了。

    「小十二,去找你爸爸。」鳶也笑。  

    小十二馬上從阿庭的身上下來,爬著厚厚的地毯到書桌邊,蘿蔔一樣的手抱住男人的腿,像考拉爬樹那樣,順著男人修長的腿往上爬。

    尉遲低頭看著她。

    她動作很快,三兩下就爬上他的腿,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鳶也牽起阿庭的手:「我呀,人緣比尉總好,尉總的午飯吃不成,我的晚飯倒是有人約。阿庭,走,媽媽帶你吃飯去。」

    阿庭走到門口,轉頭對小十二吐了下舌頭。

    小十二嘟著嘴:「我也想跟媽媽去吃飯。」

    尉遲笑,拿起小蛋糕,送到她的嘴邊:「媽媽是去騙人。」

    同氣連枝的母子換了衣服,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出門赴約。

    不得不說尉深想事情很周全,他考慮到請的是晚飯,入夜了天黑了,定的酒店距離姜家別墅不遠——他以為鳶也住在姜家別墅。

    他這種貼心很加分,他能騙到一個個涉世未深的女大學生,不是沒有道理。

    更別說他還等在門口,看到鳶也的車停下,代替門童,親自上前幫她打開車門,十分紳士:「沅總說我日理萬機,明明真正日理萬機的人是沅總,我平時都不敢打擾,想著明天是周末,沅總可能會空閒一點,才冒昧相邀,沒有打攪到沅總吧?」  

    「沒有。」鳶也淡淡一笑。

    尉深溫柔和煦:「那就好,要不然我心裡會很過意不去的。」

    阿庭一臉天真:「媽媽,這個是不是你今天教我的那個成語,惺惺作態啊?你都來了就是有空了他還說什麼打擾,真的怕打擾你就不要約你出門嘛~」

    尉深端出來的風度翩翩一僵。

    鳶也心下忍俊不禁,阿庭這個白切黑的性格真的很像她以前,她摸摸阿庭的腦袋,轉頭對尉深致歉:「小孩子童言童語,尉副總不要介意。」

    「當然不會,呵呵,說起來他還是我的親侄子呢。」尉深也想去摸阿庭的腦袋,但是被阿庭躲開了,他臉上稍縱即逝一抹陰冷,不瞬又恢復微笑。

    等到進入餐廳,他才想起來,他原本想扶鳶也上台階,再增進一下感情,結果因為阿庭這破小孩給忘了。

    尉深舔了舔嘴唇,快步跟上鳶也,他定的包廂是榻榻米,也不用拉椅子,他沒了再靠近鳶也身邊的理由,只能坐下。

    「尉氏最近怎麼樣?」鳶也像隨口問問,「我很久沒有關注了。」

    比起別的,當然還是正事要緊,尉深收了別的想法,沉聲說:「沅總聽過阿斯特賴俄斯基金嗎?」  

    鳶也想想,點頭:「知道,兩年前我和他們總裁在一個酒會上打招呼。」

    尉深便道:「沅總一定不知道,他們一位姓傅的經理人最近就在晉城。」

    「來幹什麼?投資?看上哪家公司了?」鳶也似笑非笑,「尉副總找我是為了這件事?難道是看上尉氏?」

    「沅總聰明,就是尉氏。」尉深瞥了眼旁邊的阿庭,壓低聲音說,「尉遲和這位傅先生已經吃過一次飯,想讓阿斯特賴俄斯基金注資尉氏。」

    鳶也眸子轉了轉:「哦,這樣。」

    尉深直奔重點:「沅總,我們把尉遲踩到現在這個地步不容易,如果他東山再起,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尉副總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鳶也拿起筷子,態度不以為意,「只是一筆投資而已,救不了尉氏,也救不了尉遲。」

    「沅總之前去了巴黎不知道,這段時間尉遲一直稱病在家,但我懷疑只是藉口,他其實是離開了晉城!」

    尉深擲地有聲,鳶也抬起了頭,他繼而道:「否則他不會接洽上阿斯特賴俄斯基金,現在他開始動作,就不會只有這一步,我們要防範於未然啊。」

    鳶也聽著他的話,不言不語,像在考慮,重新垂下眸,夾起一根蔬菜吃下。  

    這是一家地道的日料店,先付、前菜、先碗、刺身、煮物等等菜品吃一道才上一道,他們身邊都有一個服務員侍候,阿庭也能自己吃。

    待細嚼慢咽下後,鳶也才慢聲說:「尉副總應該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我已經不是艾爾諾家的人,沒什麼權利。」

    「孩子我已經要回來,也看到尉遲的下場,我滿意了,別的事情怎麼樣我沒什麼興趣,尉副總這些話以後不用對我說了,說了我也幫不了你。」

    尉深眼睛微微一眯,他其實早就猜到她會是這個態度,從尉遲進看守所後,她就沒有別的動作,一副任由他自生自滅的模樣,因此他們還懷疑過,她和尉遲會不會和好了?

    存著試探的心思,他說:「沅總這就想岔了吧?」

    「阿庭這麼可愛的孩子,如果是我的孩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可能讓他被人搶走,尉遲之前是沒辦法跟沅總搶,他要是死灰復燃,我敢賭他第一件事就是搶回孩子。」

    鳶也停下了筷子,像是被他提醒了,神色變化著凝重下來,也看向了阿庭。

    阿庭一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樣子,眨眨眼睛,抱著一碗湯小口小口地喝。

    尉深很會抓人心:「沅總剛才也說了,你和艾爾諾家已經沒有關係,艾爾諾家不會再庇護你,以尉遲的本事,搶回孩子易如反掌,到那時候,沅總你還是要跟阿庭分開。」  

    鳶也一下攥緊筷子,睫毛在燈下輕微顫動,看在尉深眼裡,她這個反應就是心慌意亂。

    他趁機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輕聲細語地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既然我們已經把尉遲踩到這個地步,何不再狠一點,讓他再無翻身的可能?」

    鳶也問:「你想做到什麼地步?要他的命?」

    尉深輕笑:「死很容易,生不如死才有趣。」

    生不如死?鳶也知道他某些癖好,真的感興趣他打算怎麼對待尉遲,語氣就很微妙:「哦?」

    阿庭也豎起了耳朵,一臉驚嘆又驚奇。

    尉深頂著他那斯文的臉,越笑越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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