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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問你自己配不配

    第424章 問你自己配不配

    八十歲的老人原本是使不出多大的力氣,但這一拐杖打得尉深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都往後退了幾步,可見他是有多憤怒。

    這一拐杖打完,尉老太爺就開始費勁兒地喘氣,但仍指著尉深大罵:「我以為你只是想要進入尉氏,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

    「你想要幹什麼?取代阿遲?你也不問問自己配不配!你算個什麼東西!」

    尉深捂著腹部,疼的,卻一點都不氣,反而笑了起來:「我這個東西還不是你造孽生出來的,沒有你不辭辛苦地傳播齷蹉的種子,又怎麼會有我?」

    幾縷頭髮散在額前,他的眼神投過鏡片抬起來,有一種介於斯文和邪佞之間的氣質:「你還不如打自己幾巴掌,畢竟追本溯源,是要怪您。」

    尉老太爺氣得不輕,維持不住平時道骨仙風的表象,重重地跺了一下拐杖:「你馬上、馬上給我滾出尉氏,馬上把你搞得那些事情收拾乾淨,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威脅我?」

    尉深笑了,忽然抓住他的拐杖,一聲招呼都不打,猛地一拽——

    尉老太爺根本沒想到他會這樣,上年紀的人腿腳僵硬他反應不及,整個人砰的一聲,直接摔在地上!  

    這一摔,把這個耄耋之年的老人給摔廢了,他臉上一陣黑一陣青,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往腦袋沖,天靈蓋一陣陣脹痛,他哆嗦著起不來也說不出話。

    尉深一腳踩在他的後背。

    當年也掌管過尉氏這麼大個企業,和尉家這個大家族的人,現在趴在地上掙扎,像擱淺在岸邊的老烏龜,尉深眼睛裡交織著興奮:「你哪有資格威脅我啊?你現在得求我,求我手下留情。」

    「你想,我要是把自己的身世公開,尉氏的境地會不會『更上一層樓』?大家會怎麼說呢?尉氏,尉家,包庇練瞳癖,生出的兒子,和繼承人爭奪家產,結果導致六條人命死在海里,哇喔,太刺激了吧。」

    尉老太爺口齒含糊:「你、你敢!」

    「我現在還有什麼不敢?」尉深彎下腰,一把揪起他的頭髮,看著這張臉。

    尉家人有天生的好基因,他長得也更像尉老太爺,同樣的斯文同樣的儒雅,哪怕是老了也是一副慈藹的樣子,誰能看出來呢?這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小時候他不懂,為什麼新春伯伯總喊他野種,後來知道了原因,自己都覺得叫野種是輕了,他流著這個畜生的血,應該叫雜種才對——哦,新春伯伯是尉老太爺在里昂的管家。  

    說起來,他能活到現在,還是多虧了蔣新春。

    要不是他,尉老太爺,尉家上下,怎麼可能讓他這個定時炸彈降生?

    因為他媽媽是尉母挑去里昂陪伴他的六個女孩里,長得最不好看的,老畜生強了她兩三次就將她棄如敝履,女孩才那麼幾歲,懵懵懂懂的年紀,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己懷孕都沒有發現,又恰好是冬天,她穿著厚衣服,沒人看出來,一直到天氣回暖換了薄裳,才被蔣新春發現。

    那會兒他媽媽已經懷孕四個月。

    蔣新春當然知道她懷的是誰的種,馬上就動了心思,他偷偷把他媽媽帶走,帶到自己的住處養胎,他要他媽媽把孩子生下來,他好拿孩子向尉家要錢。

    要說蔣新春膽子大,也不是,他很怕被尉家人發現,所以在他媽媽沒生下他之前,他就用鐵鏈把她鎖在地窖里,不准她跑出去,連他媽媽分娩,都是找了個半生不熟的婦人來接生。

    他媽媽年紀太小了,又是在那種潦草的環境,生下他幾乎要了她的命,而蔣新春看到是個男孩,欣喜若狂,原本只是想拿孩子換一大筆錢的想法,一下就升級成分尉家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家產!

    蔣新春沒有放了他媽媽和他,而是把他們繼續囚禁在地窖里,他要等他再長大一點,那樣才不容易死,不怕把他送回尉家後被尉家弄死,他才好長期吸血尉家。  

    尉深至今都記得自己五歲之前的生活,是髒污的,是惡臭的,是飢餓的,還有媽媽哭叫聲——蔣新春也糟蹋他媽媽,就在地窖里,當著他的面。

    他一輩子都忘不掉那些畫面。

    大概是他六歲的時候,蔣新春把他和她媽媽帶去晉城尉家,找到當時的家主尉父,尉父才知道他父親竟然在里昂做了這種事。

    尉父的手段也厲害,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蔣新春不敢造次,拿了一大筆錢就跑了,消聲覓跡,沒有再出現,尉深一度以為他被尉父滅口了,後來他有本事了自己查,才知道沒有,只是躲到小城鎮去過好日子。

    啊,尉深眯起眼睛,想起十六歲的自己,用一根魚線,勒死蔣新春的事情了。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聽到蔣新春的嗚咽,感受到蔣新春的掙扎,他沒有停下,後來他斷氣了他還是沒有停下,繼續收緊魚線,直到他的頭和身體分離了,他才放開手。

    因為太使勁兒了,他手心的皮膚也被魚線豁開一個深深的口子,特別疼,但是他好爽,原來殺人是這種感覺,他一次就迷戀上了,尤其死的還是他這輩子最想弄死的人之二。

    ……另一個,就是這個老畜生。

    

    尉深眼神怪異地看著尉老太爺的脖子,這條脖子要比蔣新春的細,蔣新春當年拿著尉家的錢吃得肥頭大耳,身上全是肥肉,光是割斷脂肪層就費了不少功夫,這條只剩下皮包骨,沒勒一會兒就斷,這就無趣了。

    尉老太爺血壓衝上來,眼睛渾濁發黑什麼都看不清楚,他嘴角抽動著:「你……你……」

    尉深繼續說:「你以為尉遲為什麼會兩次進警局?那都是我的功勞,他現在是被保釋出來,但只要我動動手指,他就會再次被關進去。」

    「哦,差點忘了告訴你,我跟艾爾諾家的家主沅也關係不錯,尉氏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有她的功勞,她就是姜鳶也,尉遲的前妻,你們尉家人就是這麼喪盡天良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有艾爾諾家做後盾,整死一個尉遲,你覺得很難?」

    尉深眼睛睜得很大,「呃呃」地叫著,因為他說不出話了,尉深卻不肯就這樣放過他,他在他耳邊,一字一頓,清晰地說:「沒了尉遲,尉家就是剩你們三個老的,能撐到幾時?」

    「要怪,就怪你造孽太多,不只是我,還有……」

    尉深在他耳邊輕吐出三個字,尉老太爺聽完,氣血攻心,反應激烈,猛烈掙扎想要爬起來做什麼:「你……你們……」  

    尉深加重腳下,他就動不了了,徒勞地撲騰著,尉深慢聲說:「所以你一定要活著,你要親眼看到尉遲,尉家,因為你,在我們手下灰、飛、煙、滅。」

    尉老太爺抽搐得越來越厲害,他沒想到、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有備而來,而且這樣信誓旦旦,再想到如今尉氏的境遇,終於眼前混亂顛倒,終於支撐不住,「呃」的一聲,暈死過去。

    尉深嘖了聲,像踹開垃圾一樣,把尉老太爺踹翻了個面,隨口對剛才躲到房間的男人喊道:「出來吧。」

    那個男人才走出來,他手裡拿著一塊手帕,遮掩著口鼻,眉心微蹙,好像房間裡有什麼惡臭的東西讓他難以忍受。

    他看了眼地上的老人,面上清冷,如山谷里的寒潭,沒有起一絲絲漣漪:「不把他送醫院?」

    「送醫院幹什麼?反正又死不了。」尉深從抽屜里找到速效救心丸,往尉老太爺嘴裡倒了一把,灌了半杯水進去,不管他咽不咽得下,反正這樣就算救治完畢。

    「我早就想抓這個老畜生來玩玩,今天他自己送上門,我當然是笑納。」

    尉深勾起嘴角,尉遲從十幾年前就不准尉老太爺離開里昂那棟小樓,更不許他回國,他突然出現在晉城,而且一個人都沒帶,必然是瞞著所有人。  

    換句話說,他就是把他關在自己家裡虐待死了,也沒有人知道。

    想到這裡,尉深的笑就越擴越大,迫不及待要開始倒騰他的新玩具,他回頭問男人:「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男人現在對尉老太爺已經沒什麼興趣,一隻腳踏入棺材的老東西,殺了他,也沒辦法讓他滿足,他想要的是更多。

    「蘭道邀請鳶也參加一個宴會,我懷疑她想做什麼,我要親自去看看。」

    他不是特意來找他,只是要去機場的路上,順路拐進來吩咐他幾件事。

    「這段時間,你繼續在輿論上大力抨擊尉氏,別讓這件事從網友視野里消失,我預計再過不了幾天,尉氏的股票就要被停牌,到時候尉氏內部更加方便你發揮。」

    停牌,就是證券市場停止顧氏的股票繼續交易,要是真到這個地步,尉遲就真成尉氏和尉家的百年罪人,那個畫面,尉深光是想想都覺得愉悅。

    「行,交給我。」

    男人第二個吩咐:「你再去一趟尉公館,尉遲一直沒有露面,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尉深心情好,他說什麼都點頭:「所以你要去巴黎?你在蘭道身邊不是有人嗎?有沒有事兒,他沒有告訴你?」  

    男人不做應答,尉深聳聳肩:「好吧,那你去,我先拿這個老畜生玩玩,等你回來也一起啊?他不也是你的仇人嗎?」

    沒接他的話,男人大步出門,握住門把手時才說:「你總是去誘拐大學生,事情做多了,遲早會引起警方的注意。」

    臥室里又有一個被吊起來的女大學生,他剛才躲在裡面看到了,所以才用手帕捂住口鼻,噁心那個味道。

    尉深微笑,一如既往斯文儒雅:「我這是幫她們知道人間險惡,下輩子才知道小心點。」

    男人最後看了他一眼,開門離開。

    尉深現在最感興趣的還是尉老太爺,他認真地想,把他和狗關在一起可能會把他嚇死,還是把他和豬關在一起。

    都是畜生,看誰更臭。

    ……

    晉城風雲變化,巴黎潮起潮落。

    洛維夫人的生日宴定在遊輪上舉辦,遊輪從馬賽港起航,開進地中海,兩天一夜後才靠岸。

    周日上午,賓客們陸續登船。

    鳶也坐車在港口,下車後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走神,站在原地沒動,擋了別人的路,宋義低聲提醒了她一句,她才垂下眸,跟上前面的人上船。  

    前面一位女士走到船艙口,馬上就有服務生接過她手裡的行李,女士禮貌微笑,用法語說:「謝謝。」

    服務生都是英俊的法國人:「不用客氣,女士,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鳶也隨意地抬頭看去,結果目光被那個服務生旁邊,同樣穿著白色燕尾款式西裝的男人,吸引了過來。

    她一下眉毛揚了起來,這男人還不能公開露面,他說自己有辦法混上船,所謂辦法,就是這個?

    鳶也還是第一次見他穿這種燕尾服,饒有興致地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他身材均勻,肩寬腿長,站在一眾有種族優勢的白種人身邊,仍是最奪目的那個,鳶也低頭一笑,主動把手裡的包遞給他:「麻煩你了。」

    尉遲戴了藍色的美瞳,非但遮不住他那雙深邃濃郁的眼眸,反而增添了別樣的魅力,他深深地看了鳶也一眼,接過鳶也的包,帶著她前往專屬房間。

    宋義也認出他了,識趣地先走一步,沒跟他們走在一起。

    客房的通道里,鳶也看左右沒人,就拽住他西裝外套後面兩條燕尾,笑說:「欸,你怎麼不說『為我服務是你的榮幸』?難道為我服務不是你的榮幸?你的經理是誰?我要投訴你。」  

    尉遲臉上用了深色號的粉底液,又貼了絡腮鬍,模糊了自己大半張臉,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標準的法國男人,不疾不徐地說:「提行李算什麼服務?」

    「女士,今晚讓我去你的房間,一定讓你體驗到更充分更極致的『服務』,到時候你反而會跟我說謝謝。」

    他意有所指,含著一股子狎昵,鳶也今天塗了大紅色的口紅,妝容氣場都很女王,更不會在這裡輸給他。

    「有些人吧,嘴上說得厲害,其實這麼多天,都是『蹭蹭進不去』,這麼多年沒開過葷,早忘了該怎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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