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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毅哥決定留下來的時間,黨一荷卻說她再想喝點。“你瘋了,已經醉了。”毅哥想都沒想地回絕了。“就一點,一點點嘛,我也想體驗下你說的飄飄若仙的感覺。”黨一荷撒嬌地說。一股異樣的感覺浮上毅哥的心頭,他也說不清是什麼,只是覺得心裡很舒坦。不久以後的他才知道那種感覺是一種保護者的驕傲感和光榮感。他雖然和夏冰已經是男女朋友了,但夏冰好像很少和他撒嬌,更多的時間像一隻蹲在角落裡的小獸,時刻不忘保護自己。“不行,那得講氛圍。”毅哥的語氣明顯弱了下來。“算了,自私鬼。”黨一荷像小孩子一樣委屈地拉著臉。“我可以答應你,但你真得不能多喝了。”毅哥動搖了。“呵呵,逗你呢。”黨一荷調皮地笑著。“這孩子!”毅哥模仿著鄰家大叔的語氣說。
“剛才真的很難受,胃裡直泛酸。”黨一荷說。“酒菜酒菜,無菜不酒哪行。”毅哥比較難以接受西方飲酒文化當中那種追求極致,追求純粹的做法。他雖然知道美有時是一種平衡,是一種協調,譬如蒼茫的群山必得翠綠來點綴,雄渾的冰川必得遼闊的海洋來襯托。但是他也知道美有時也是一種純粹,比如晶瑩剔透的藍寶石,比如凌晨草葉尖上欲滴未滴的露珠,譬如紅塵中一抹童貞的笑顏。
但是好像更加喜歡一種能讓他混處於世安然一心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懦弱或者守舊的體現。“喝點果汁會好些。”他把果汁遞了過去。黨一荷聽話地喝了一口。“你說友誼真得能天長地久麼?”黨一荷沒由頭地說道。“怎麼,朋友欺負你了?”
毅哥早就覺得黨一荷這酒喝的有些奇怪。“其實也沒什麼。”黨一荷欲言又止。“其實天長地久本身就是一個童話。”毅哥不知怎麼就冒出這麼一句話。“是啊,很多時間很多事情就像是貓尾巴,自己逗自己,咬來咬去,最終疼的都是自己。”黨一荷忽然深沉起來,好像壓根就沒喝過酒一樣。
“怎麼啦?”毅哥被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的。“呵呵,沒什麼。”“怎麼,懷疑哥的人品?”毅哥不知怎麼對眼前這個女孩好像產生了很深的興趣,一幅想要談根究底的樣子。“哎呀,真的沒什麼,其實想通了,也就小事一樁。”黨一荷還是忍不住地說了。
原來黨一荷今天下午和毅哥分開後,回到住處,看了會電視,覺得無聊,便出去到校園裡散散步。沒曾想,在圖書館附近竟然遇到了發小。自初中畢業後,她倆就再也沒彼此的音信了。
倆人一番感慨後,都說得慶祝慶祝。於是髮小拉著黨一荷直奔酒吧而去,她倆在初中時間經常喜歡泡酒吧,倒不是喝酒,而是喜歡呆在那裡聽鏗鏘有力的歌,看那些活力四射的人,當然偶爾她們也會一展身手。發小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了,熟絡地和那些服務員打著招呼。不知為什麼,發小突發奇想地說喝點酒。黨一荷自然不喝,但發小死磨硬泡地說只喝點紅酒,紅酒還養顏。
黨一荷拗不過,便同意了。倆人便點了一瓶紅酒,在角落裡坐下,倆人交換了電話號碼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邊聊邊喝。喝著喝著,發小問她還記得初中畢業時那些話麼?“生死不相忘,富貴不相棄。”她倆異口同聲地說。她怎麼能忘記,黨一荷朋友本就不多,發小是最鐵的一個了。那是畢業後的一個周末,發小和她在河邊的一個石凳上相約喝完酒後,倆人像哥們一樣發誓說的一番話。高中時,發小沒考上便出去打工了,她們一直保持聯繫到高中畢業。後來上大學還時不時地打幾次電話,再後來怎麼也聯繫不上了。
她又閒扯了一陣。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發小起身到外邊接了個電話。她在那裡等了二十多分還是沒見發小回來,想可能是有事絆住了。她便付了帳,付帳時嚇了一跳,一瓶竟然要五百。到底是大都市,幸好她帶著卡,刷卡出來走出門。天色尚早,她在街上隨意地走著。
第129章 一夜艱難
忽然發現一個男生挽著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她仔細一看正是髮小。她正要上前打招呼,只聽發小嬌嬌滴滴地說:“親愛的,我有點想喝一杯Aphrodite了。”
那男生說你就是我的心目中的阿佛洛狄特。她心裡明白了點什麼,但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先前那個和她一起只在酒吧里默默欣賞的那個女孩怎麼變成這樣了。她躲在角落裡觀察著,沒過多久發小便出來了,一幅氣咻咻的樣子,大聲地罵著沒錢裝什麼富二代。這一刻她什麼都明白了,為什麼服務員和她那麼熟悉。方才那些言猶在耳的青春誓言瞬間變成利劍朝她刺來。她猛然間覺得堵得慌,便又去了酒吧。
“你說咋能這樣,姑且不說同鄉之情吧,畢竟相處近十年了啊,從小學直到初中,就差幼兒園沒同桌了。”黨一荷仍然不勝感慨。“或許她也是迫於生活吧。”毅哥能理解黨一荷的感受。“十年啊,堆積了十年的友情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一瓶酒打敗了。”黨一荷有些苦澀地搖搖頭。“人總是會變的,現在的誘惑這麼多,有幾個真正能耐得住呢?”毅哥儘量寬慰著她。“再怎麼變,有些事情總得堅守吧。”“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這麼看,再說大風颳過的時間,無論草木都會為之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