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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又不是我買單。”乜曉琴笑著看了眼艾森。
“李老師,酒還沒喝你怎麼就糊塗了,他倆又不是一家人。”一個稍微年長點的女編輯說。
“哈哈,他倆現在不是一家人,但總會成為一家人的。”李編輯笑呵呵地看著他倆,自然是艾森和乜曉琴。
“李老師果然沒說錯,艾森不僅是請我們來吃飯,還是請我們來聽故事,聽愛情故事的。”另外一個中年男性編輯也笑著說。
因為艾森正不錯眼地盯著乜曉琴,乜曉琴則看著菜單。
“不古怪,三木琴飯店一點也不古怪。”那個女孩接著說。
“難怪艾森要繞這麼遠的路到這裡來吃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過這頓飯可就不能算是請我們了,是我們陪你,陪你來看美女店主了。”一個比艾森能大上四五歲的男編輯說。
“呵呵,可這麼遠的路,大家總不能空著肚子再回去吧,快點看看有沒有什麼合胃口的。我好讓廚師做去。”乜曉琴此時不看菜譜了。
“是啊,是啊,大家跑了這麼遠的路,是該吃點什麼。”艾森也跟著說道。
“還沒成為夫妻,就已經婦唱夫隨了。”有人說道。
“錯,是夫唱婦隨。”李編輯看了眼艾森放在牆角邊上的漢斯小木屋說道。
“對,該是夫唱婦隨。”大家齊齊地笑了。
“哇,有人成木頭人了。不過倒也不古怪,三木,三根木頭還不是木頭人才怪。”女孩看了眼挪不開眼睛的艾森。
“琴木本為一體,琴為木魂,木為琴體。不怪,不怪,木頭遇到琴自然要發呆。”李編輯搖頭晃腦地說。
艾森的眼睛當然不能再守著乜曉琴了,再守下去,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怪物呢。不看乜曉琴,他便只能看著大家了。
大家看看他,笑著說:“別看我們了,我們不是老闆娘。”
“我在看帥哥,看美女。年輕的和年長的帥哥,年輕的和年長的美女。”艾森也笑了起來。
這氣氛很好,是他想要的。
“帥哥看美女正常,看帥哥可就——”女孩兒有些曖昧地說。
“凡是美都應該被欣賞。”艾森一本正經地糾正著。
“看來這裡最美的應該是老闆娘了。”女孩兒笑眯眯地看著乜曉琴。乜曉琴確實漂亮,褪去了大學校園裡青澀的幼稚。經過這些年的歷練,此時的乜曉琴身上多了些端莊和成熟,但這成熟還沒變成世故,端莊也還沒演變為虛偽,青春的活力並未徹底地散去,衰老還未降臨。
正如一朵花,含苞欲放時固然讓人有著期待的欣喜。但盛放才能真正地顯示出一朵花的美麗。此時,花的色澤才達到最為艷麗的時刻,花蕊才會散發出最為迷人的芬芳,花瓣才會在風中搖曳著最美的姿態。花只有在開放的時候才是最為美麗的時刻,女人其實也如一朵花,不過催她開放的不是春風,不是春雨,可能是一句話,可能是一個笑,可能是一個背影,可能是一個突兀而至的相遇。但這話,這笑,這背影,這相遇是能讓她夢魂牽繞的,是能讓她如痴如醉的,這就是愛。
乜曉琴此刻正在開放之中,其實乜曉琴在很久之前便已經開放過一次。讓她開放的不是某句含義深刻的話,也不是迷人的笑,也不是帥氣瀟灑的背影,讓她開放的是一個狼狽的濕漉漉的人。這個濕漉漉的人他才開始遇到的時間當然不是濕漉漉的,而是一個安安靜靜的怪男生,這個怪男生就那麼一個人走在街道上,差點和她撞了滿懷。
不過這個怪男生就因為她提過喜歡河邊的花,就變成了傻小子。那個傻小子便冒冒失失地沿著窄窄的河沿去夠石頭縫隙間的野菊花。結果冒冒失失的傻小子變成了濕淋淋的呆小子,這個呆小子傻乎乎發著抖地攥著那朵沒剩幾瓣的花跟她道著歉。
乜曉琴那時便開放了,便讓那個陌生的男孩住進了自己的心裡。看著住進自己心裡的男孩嘴唇凍得發紫,她便有些不忍,可她也沒多餘的錢給他買衣服,只能去小賣部給他買了一瓶白酒。可她沒想到那個呆小子喝完了一瓶白酒後變成了壞小子,這個壞小子還說什麼愛她直到變成白骨。這個壞小子還說這是天底下最好喝的酒,這個壞小子還把那空著的酒瓶帶回寢室,說那將是他儲藏最美時光的容器。直到,直到——唉!乜曉琴在心裡嘆了口氣。
“小姐姐,你怎麼了?美女傷感了可就不好看了哈。”女孩自來熟地對乜曉琴說道。
第196章 競爭
乜曉琴這才發現自己有點走神了,忙笑著說:“有點走神,年輕人才是最為美麗的時候。我已經老了。”乜曉琴幽幽地看了眼艾森。
“時光或許也會變老,但有些人依然如春花般燦爛。”艾森笑呵呵地說。
“這是詩麼?”女孩笑了。
“這是情書。”李編輯也笑了,大家也笑了。
“愛情使人年輕,我發現艾森現在快要成小學生了,都忘了我們幹啥來了。”有人說道。
聽到這話後,艾森只能長大了,長大了的艾森拿著菜譜遞給李編輯說:“點菜,點菜。”
李編輯並沒看菜譜,直接說:“水煮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