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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賀牛已經考上了高中,再後來賀牛考上了這個南都大學,他其實第一志願報考的是京都大學,但陰差陽錯,並未能如願考上。於是他就成了南都大學的畢業生。
關於時代背景的介紹,重點在於教育文娛政治。
一些事有時很難,同時有時很簡單。難和易不在於事情的複雜程度,在於是否找對了人。賀牛顯然是對的人,於是找校址的事情很快便落實了,據他自己講是一個闊少下海跟風玩了半年,覺得膩了,便撒手不管了。言下之意很是不屑,很明顯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但賀牛並沒幫他想起自己的身份。賀牛知道現在該造造勢頭了。但賀牛並沒首先提及辦學的事情。他知道在中國,很多事情都需要打一個彎才能把事情辦好。
賀牛於是寫了一篇名叫《安放在何處的課桌》,寫完後,又改了幾遍。然後把文章交給賈兄,賈兄前天說他在滬寧晚報有熟人。
但是,第二天賀牛便沒有在滬寧晚報上見到了他的文章。
他不著急,他當然不會著急。艾森先前投稿往往半年都沒有音信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不少。
一個周后,還是沒有音訊,兩個周后,依然沒有音訊。這時賀牛有些坐不住了,畢竟自己這並不算得是什麼文學作品,審稿周期應該不會如此之長。報紙一般會在次日便定下稿件是否錄用。畢竟是晚報,每天都要出一期。莫非是發表不了了,於是賀牛便走進了賈兄辦公室向他打聽情況。
賈兄聽完後,有些疑惑地說:“當時她都答應下來了,怎麼還不見動靜呢。”說完後,他又拿起電話撥出了一串號碼。
賀牛便退了出來。
第二日上班時,賈兄把一份報紙拍到賀牛辦公桌上。
賀牛拿起來一看,從頭翻到尾,終於看到了他的那篇文章。不過文章的標題已經取消了,字數也少了許多。他的文章並沒如自己所設想的那樣出現在頭條頭版。而是民生建議欄里,民生建議屬於好戲,當然不能享受頭版頭條的待遇了,自然只能放在壓軸的位置了。
他的那篇文章放在那裡顯得很怪,一下把多半個建議欄占滿了,不像其他的建議多是簡單的幾十個字。
賀牛看著這個顯著很是古怪的報紙版面,心裡有些沒底兒了。誰會注意到這些角落裡的我文字呢?
但賀牛並沒放棄,賀牛很快又寫了另外一篇文章。賀牛這次並沒怎麼修改,只檢查了下錯別字,然後把稿子交給了賈兄,讓他托關係務必讓文章能在頭版發表。
這次文章發表的速度出乎賀牛的意料之外。
他便在滬寧晚報的頭版看到了他的文章,而且這次的文章居然一字未改。這篇文章叫《民工的孩子也應有課桌》,該文延續《安放在何處的課桌》的主題,對現存的教育制度提出的批判,對民工孩子的教育權利的關注缺失。
該文進一步明確民工孩子享有受教育權,甚至還提出了計劃生育超生孩子的教育權利享受問題。文章指出受教育權是每個公民的天然權利,不應該讓家庭經濟條件成為決定孩子受教育權的阻礙,每一個中國公民有權利在中國大地上享有任意享受教育的權力,尤其是義務教育。
賀牛在文章的最後,筆鋒一轉,但根據現在社會發展情況,受教育權不可能體現為完整的權力,中國公民在中國大陸上享有完全自由的居住權和受教育權目前還無法完整兌現,任何權力的實現都是受時代歷史條件限制。所以民辦教育當成為教育的有益補充,讓民工的孩子有一個在父母跟前接受教育的機會。這也是滬市人民寬容大度精神的體現。賀牛看著這篇完整的文章舒了口氣。
這篇文章發表後,很快在輿論界形成熱點。多家南方報紙進行了轉載,北方一家報紙也注意到了他的文章,也進行了轉載,並且刊發了編者按,對這篇文章進行了支持,說市場既要效率,同時也要兼顧公平。位於花都的一家老牌報紙甚至還提出了要採訪他的要求,賀牛拒絕了。賀牛看著這些評語,知道他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了。於是他沒有繼續再寫文章了,他知道過猶不及。
當然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贊同賀牛的觀點。第二篇文章發表的一周後,同樣是在滬寧晚報,另一篇文章刊出,題目為《論穩定對改革的重要性》。文章並沒多談什麼改革,倒是通篇在指責賀牛那篇文章是在潑髒水,開改革的倒車,故意誇大市場經濟不完善的地方。這是比較文明的反對。當然也有不文明的反對。
賀牛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小混混,一個看起來是頭兒的小混混在他出現時,那張照片比對了一下。於是這些小混混提著木棍把他堵在一個胡同里。
但賀牛最終安然無恙地走出了胡同,小時爬山過河練就的體質那可不是這些只會拿著棍棒嚇唬人的混混所能比較的。接著就有流言傳來,說賀牛因為發表不當言論已經被監視居住。賀牛並沒感到多麼地驚訝和意外,他知道這些都是因為自己寫的那篇文章觸動了某些人過分敏感的神經。他本意當然不是如此,但他也知道此文一出,不可能只有鮮花與掌聲。
但混混也就只是混混,他們終究是不敢明目張胆,吃了憋以後。賀牛就再也沒有遇到有什麼可疑人員尾隨了。而那篇反對他的文章也沒形成什麼氣勢,倒是給了賀牛又一次看見自己文章發表的機會。就在反對他的文章發表次日,滬寧晚報加急出了一份增刊,增刊上便刊登了他的第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