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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前輩的肯定,未來可能我會再來寫詩,但目前不會。”艾森淡淡地說。
“唉,可惜了。願意到我們這裡來發展麼?《星海》就是我們公司的雜誌。”東方晨風向他發出了邀約。
經過那次應聘後,基本上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成為帝國主義資本家的乏走狗了,便點頭同意了。
於是艾森便成了南海文化出版公司的編輯。一個多月後,艾森終於領到了人生的第一份正式的工資。先前沒錢的時候,便去發個傳單,寫個軟文,日子倒也不好不壞,不飢不飽。
第一次總是有著格外的意義,艾森決定大吃一頓。
於是他撥通了賀牛的電話。
“什麼事兒?”賀牛在電話里懶洋洋地問。
“吃飯的時間到了,你說幹什麼。”艾森對著話筒說。
“哦,外面好像很冷。”賀牛依然是懶洋洋的樣子。
“我請。”艾森簡單地說。
簡潔就是力量,果然賀牛一下不再懶洋洋的了,電話里的聲音精神了許多。
“稍等,我這就起來。對了,去哪裡?”
“還能是哪裡。”艾森說。
“哦——”賀牛拖著長音,又開始懶洋洋起來。
“快點,不去拉倒。”艾森掛了電話,然後向外走去。
不大一會兒,賀牛的聲音傳來。
“為何非得要去那裡?”
“好吃。”
“恐怕是好看吧。”賀牛說。
“囉嗦。”
說話聲中,飯店便已在望。飯店並不大,叫飯鋪可能更準確些。門頭只有一間,左邊是一家小超市,右邊是家菸草專賣店。門口的空地上擺著幾張摺疊桌。
艾森繞過桌椅,進了飯店。
第167章 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
飯店裡,倩兒正在招呼客人,抬頭看見了他倆,眉頭鎖了起來,好像他倆不是客人一樣,而是倒霉鬼一樣。
事實也是如此,任何飯店見到了老賴,大底都會大皺其眉,認為遇到了倒霉鬼。
於是倩兒不客氣地說:“又來混吃混喝了?”
“不是混吃混喝,是要吃要喝。”艾森並沒生氣,耐心地糾正道。
“確實,確實是要吃要喝來了。”倩兒回了句。
賀牛的臉有些掛不住了,大步走向櫃檯,離開了艾森。
“來了?”女人笑著看向賀牛,然後眼光落在艾森身上。
賀牛點了點頭。
艾森笑了笑,不再理她,徑直走向靠門的老位子。
賀牛向女人點點頭,也走了過去。
女人笑了笑,看了下倆人,然後對廚房說了聲:“七號桌,老樣。”接著便去招呼客人了。
“加上回鍋肉和魚香肉絲。”艾森朝廚房窗口喊了聲,廚師聽見了,看了眼女人,女人點點頭。
“發達了?”賀牛意外地看著艾森。
“庸俗。”艾森說。
“致富了?”賀牛笑了笑,又說。
“市儈。”艾森說。
“去,就你清高。”賀牛撇了撇嘴。
倆人聊了會,估摸著菜炒得差不多了,艾森和賀牛起身走向廚房的窗口。到窗口當然不會是給大廚提什麼建議,也不可能是催促,他們是端菜來的。
對於老賴,不棍棒伺候,已經很給面子了。他自然不可能享受到穩坐板凳,靜待美食的待遇了。
不過他倆對於親自端菜,並不感到什麼奇怪或者生氣,因為他們也已經習慣了。自從艾森在這裡欠了三四回還沒還錢的時候,他們便不得不習慣了。因為有回艾森親眼見過倩兒趁女人不注意,朝菜里吐了口唾沫。
菜還是熟悉的菜,正如座位還是熟悉的座位。
花生米,土豆絲,這是他們的標配。
“回鍋肉和魚香肉絲”則是兜里有幾個小錢時額外的犒勞。艾森和賀牛一人兩盤端回到座位上。
女人走了過來,將一瓶洋河大麯放在桌上,望了眼艾森,迅速地走了。
艾森看著酒瓶,眉頭動了動,一些往事又浮現眼前,他搖搖頭,把那些過往趕走了。
賀牛拿起開瓶器,打開了酒瓶,一股濃烈的酒味便撲鼻而來。
賀牛給艾森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滿上。
“祝賀你,恭喜你被南海文化出版公司錄用。”賀牛說。
“不過是個賣身契罷了。”艾森笑了笑說。
“去,那你還請客。”賀牛微微地皺皺眉,有些厭煩他的清高。
“是慶祝我拿到了人生的第一筆正式工作的工資。同時這也將是我人生新的開始。”艾森說。
“呦,不當詩人了?”賀牛有些高興地說。
“距離告別詩人,已經有一個月零一天了。”艾森點點頭,鄭重其事地說。
“早該這樣了,啥年代了,還寫什麼詩歌,就是寫也比寫詩好些。”賀牛舉起酒杯,接著說,“為了你不再是詩人,該喝一杯。”
倆人的酒杯於是碰在一起。
“哈哈,大學時你可不會這麼說。”艾森放下酒杯,拿起酒瓶倒了起來。
“此一時彼一時嘛。”賀牛也放下酒杯,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