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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青雲酒店
垂直海拔大約在100多米,更準確地講叫丘陵。不過再怎麼著也是林區,所以行走在林間雖然沒開窗,但依然讓人覺得很涼爽。車內那些相熟的教授們低聲地交流著,大多數人都在看窗外那茂盛的綠色。其實來的人並不多,相當一部分專家們都沒來,來的絕大多數都是些負責業務主管部門的領導,相比較而言,他們的事情比較多,極個別的人甚至連合影照都沒照就不辭而別了。東邪要不是提前把課給他們補上了,估計也是不會這樣悠然自在地遊山玩水。車波瀾無驚地沿著山路向上行駛著。不知林芝幹啥去了?毅哥忽然想起了她。可能正在某個大型購物超市和她同學閒逛吧,他胡亂地猜測著。
忽然坐在後邊的一個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過頭,正是和領隊打得火熱的那個人。那女孩沖他說:“你好,你是東方宇老師的學生吧?”毅哥有點納悶,問這幹嘛。那女孩看他茫然的樣子,解釋道:“我有一個同學想報考他的博士,可跟他不熟。”那女孩欲言又止。“哦。”毅哥知道女孩的想法,但是他故意不開口。女孩只好明白地說:“你有東方老師的電話吧,能告訴我嗎?”毅哥想拒絕,但是又不好意思,只好含混地說:“你可以直接找東方老師啊。”那女生也就沒再問他了。毅哥見她不再追問,也就回過頭,繼續看窗外的風景。其實這裡的景色並沒什麼獨特的地方,並沒什麼奇峰異石,甚至連瀑布都沒有。當然也有可能是茂密的樹林將那些怪異的岩石遮擋住了吧。不過這些蒼翠的林木還是足以讓那些整日裡呆在鋼筋森林裡的人們覺得心情愉悅起來的,況且這裡離城市並不是很遠。
車繼續平穩地往前行駛著,由於氣溫的涼爽,再加上近三個小時的車程,車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有點困了,眯著眼在座位上打著盹。毅哥也似睡非睡地靠在座位上。這樣過了大約二十來分,車便在一排建築物前停了下來。毅哥睜開眼,偌大的停車場上只三三兩兩地停著幾輛車,空間便顯得格外空曠。一些先下來的老師隨意地閒走著看著周圍的風景。在停車場的那一頭,一排仿土家族的吊腳樓式的建築物依著地勢按次排開。毅哥有點奇怪,怎麼連檢票處都沒,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既然是療養院那證明便是票了。沒有檢票處,自然也就沒有那些招搖過市的酒店名字了。毅哥知道這可能是為了應付上級或者媒體才故意這樣低調行事。剛才那位和毅哥說話的女生也下了車,他沖她禮貌地笑了下。那女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他走過來。“你好,我叫田慧芬。”說著,田慧芬便伸出了手。毅哥也伸出手禮貌地握了握,說:“你好,我叫毅哥。”倆人倒像是第一次搭話一樣正式地介紹著彼此。毅哥說完後,鬆了口氣,真是讓人覺得有點彆扭,其實他倒是更喜歡方才那種隨意的方式開始一段聊天。他知道那女生接下來會說能否讓他引薦下東方老師。果不其然,那女生嫣然一笑,幾乎是一字不漏地將他方才想的話說了一遍。毅哥屬於那種對笑天然缺乏免疫力的人,他只好點點頭。
毅哥和田慧芬來到東邪身邊,東邪正在和一個他不怎麼熟悉的人帶著些調侃的語調聊著些時事。東邪已經看見走近的毅哥了,便打住話頭把身子朝向他們這一側。毅哥少不了的自然是問好,那位老師見東邪忙就走了。毅哥講過田慧芬介紹給東邪。田慧芬有些崇拜地說:“東方老師,您可以只是我們心目中的男神。本來考研便想做您的學生,可是陰差陽錯卻沒實現。您的那篇關於先鋒文學的論文真是讓人醍醐灌頂。”“哦。”東邪語氣淡淡地回應道,不過毅哥還是能察覺出東邪內心裡還是蠻高興的,雖然語氣上並沒什麼變化。可臉上還是不由自主地很快地閃過一絲笑容。“您在那篇大作中一反常論地提出先鋒文學雖然表現了八十年代人們渴望走出舊世界的熱情和信念,但是卻存在著形式大於內容的缺陷。”那女孩顯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東邪好像有點興趣了,對請他去休息的工作人員說:“請稍等。”俗話說“人受一句話,佛受一炷香。”“東方教授,您能否告訴我您的聯繫方式呢?我想向您進一步地請教一些問題。”那女孩真誠地說。東邪有些陶醉的樣子了,問:“你是誰的學生啊?”那女孩如實回答了。“哦。”東邪的語氣里便有些猶豫的成分了。毅哥對這個人是了解的,東邪上課會時不時地見縫插針地把他拉進來批判一番,甚至有一次說他簡直就是文壇混混。
後來聽人說是在一次大會上倆人因為觀點不同,大吵起來。文人有時總愛相輕,但後來不僅是相輕的事,而是相仇了。那人聽說淵源甚深,後來東邪給高教司提交國家精品課程但屢屢不過,其實條件都具備。東邪便知道有人從中作梗,託了多方面的力量才知曉是此人作祟。後來還是學校領導通過關係才打通了環節,東邪的國家精品課程才得以通過。
那女孩可能也知道這回事,否則就不必這般大費周折,直接通過導師來搭話。毅哥沒料想會遇到這檔事,心裡便有些後悔多嘴。但東邪還是將號碼告訴了那女孩,畢竟那是老一輩的恩怨。女孩忙興高采烈地說謝謝。東邪擺擺手,跟在人群後往裡邊走去。那女孩將號碼存進手機後,喜笑顏開地對毅哥也道了謝。毅哥心想只是拿到號碼便如此開心,未免有點輕浮了。他禮貌地回笑了下權作回應,也跟在後邊進去了。那女孩並沒急著走開,而是橡皮糖一樣地黏在毅哥的後邊打聽著東邪的情況。毅哥本來就有點不痛快,現在便有些煩了,隨口胡亂地應付著。那女孩也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耐煩,便笑笑朝他揮揮手走了。毅哥卻有些懊悔自己方才對人家有些粗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