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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森一愣,難道是隔壁換了房客?但那女人並沒如他一樣掏鑰匙開門。他又抬頭看了看門框上的樓層號。
“二單元四樓,你沒錯。”女人開了口。
“哦。”艾森在女人話音剛落時也確定了自己沒有走錯樓層。於是他又把鑰匙伸向鎖孔去開門。不再去理會那女人。這樣的女人他曾經聽說過,但這樣的女人往往會走錯豪華公寓的門,但很少會走錯簡陋的城中村的出租屋。在這個城市裡,他所熟識的女人並沒幾個。能摸上門來的女人更是屈指可數。他雖然先前寫過一段時間的詩歌,但他卻沒有詩人泛濫的情感,當然也不會有什麼瘋狂的女粉絲主動獻身。
不過這一切在他成為南海文化出版公司的執行主編後,他身邊多了些女人。這些女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途徑得知了他的聯繫方式,整日裡發一些朦朦朧朧纏纏綿綿的詩歌讓他鑑賞,甚至還有人發來彩信,號稱是新一代的美女作家。甚至還有些女作者擔心照片誤了自己的容顏,親自大駕光臨艾森的辦公室,渴望能得到這位被文壇奉為青年才俊的黑馬編輯親自指點。但讓艾森感到可惜的是,那些女作者果然一個個都是美女作家,看起來很是青春靚麗,但也就僅止於此了。但是找上門來的目前還並沒有,難道她也是其中的一個?他不由地想起了今天他掛斷的電話,還有那部李編輯送來的稿子。
艾森的眉頭不由地皺了皺,說:“如果有事,請明天到辦公室再談。”
但女人並沒離開,那個女人說道:“確實有事,但只是私事。”
“私事?我們之間能有私事?”艾森有些冷笑起來。
“確實,我們之間確實沒有什麼私事。”那個女人後退了一步。
艾森拿起鑰匙打開了門。
人影一閃,艾森的腳還停留在門外,但一個人已經進了屋子。這個人自然是門口的女人。
“請你出去。”艾森不由地生氣了。
“一個會寫詩的人,應該是紳士才對。”那個女人並沒生氣,而是笑著對他說道。她當然不會生氣了,本來進不去的屋子現在已經進來了。
“當紳士遇見不請自進的人時,紳士也就不再是紳士了。請吧。”艾森走了進來,把門外開推了推。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走進了屋子,這或許是一樁艷遇,或許是一個美好的故事,但那是,是影視,不是生活。生活中不認識的女人走進了你的屋子,更多的麻煩也會走進你的屋子。況且艾森並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如果不請自進的人是你的熟人呢?”那個女人依然笑呵呵地看向他。
“熟人?”艾森冷笑了一聲,會有他不認識的熟人?
“阿森。”那個女人忽然間變了個音調說。
女人此時開口了,她在背一首詩。
“濃黑的夜晚
舉起時間的鋒刃
弒掉最後一縷來自於月亮的光芒
蒼茫的黑暗
晾曬著永恆的孤寂
風像一個不懂世事的孩子
親吻著幻想的風鈴
一滴白色的血
自無邊的暗夜淌下
淹沒了夢中的微笑”
女人的嘴角帶著笑,望著他。
女人的聲音益發地熟悉起來,可詩句卻是那樣的陌生,如同眼前這個突兀而現的陌生女人。
艾森淡淡地說:“我不是詩人了,我已經不寫詩歌了。”
“不,你是詩人,那就是你寫的。”漂亮的年輕女人眨巴著大眼睛,依舊用著他熟悉的音調說道。
終於這個聲音和記憶中的那個聲音重疊起來,但倆人的面孔依然是如此的不同。
“請你回去,我要休息。”艾森低聲地說。
“你不是人。”女人生氣了,嘟著嘴罵道。
“見諒,我真的困了。”艾森打了一個哈欠。
但女人並沒動彈。
“請你出去。”艾森的聲音有些嚴厲起來。
“不,我不出去。你明明知道我是誰。”那個年輕的女人大聲地說。
“不,我不認識你。”艾森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抱著頭。
“阿森,我知道你忘不了我。”那個女人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請你走吧,我已經習慣了獨居。”艾森站了起來。
“為什麼連你也要這樣對我?”漂亮的女人有些氣憤。
“好,那你今晚就睡這兒吧。”艾森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門內,女人在嚶嚶地哭著。
這哭聲也是如此的熟悉。
門外,艾森嘆了口氣。
嘆了口氣的艾森搖了搖頭,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在自己屋裡哭泣,無論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大底都會搖頭嘆氣的吧。
艾森掏出手機,剛想報警,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雖然他很生氣,很疑惑,但面對一個哭泣的女人,還是漂亮的女人,他覺得實在沒必要大動干戈麻煩警察。
於是他推開了門。
女人抬起頭看著她,淚眼婆娑的她讓艾森的心軟了下來。
“請問你是哪位?”艾森緩和了一下語氣。
但女人還是在抖動著肩膀哭泣著,並沒回答。
艾森倒了一杯水放在她跟前,然後靜靜地坐在她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