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
毅哥不知怎的,突然產生了了解小B京漂生活的興趣。
小B笑了笑,說兄弟是想釋放下同情心嘍?毅哥也呵呵地笑了,小B不至於這麼脆弱吧。小B嘿嘿笑了下,沉默不言了。後來,他還是開口了。
當年,就畢業的那年,其實我對於是否來到這裡還是充滿著矛盾的。可是不來總不能回家等飯吃啊,臨畢業的最後一晚壯士斷腕,凌晨買票直奔京城而來。
到了京城,公司本來說安排到公寓,可是後來不知那個龜孫子說集體住宿不自由。公司便趁機取消了租住公寓的計劃,讓他們自行解決住宿問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間地下室,就他媽的一鴿子籠。後來明白這可能是公司釋放的一個煙霧彈而已。雖說帶著怨氣,但還是想把第一份工作做好。可天意弄人,辛苦簽下來的幾單不知怎麼都黃了。一月下來,最後到手的大洋只有可憐的五百。什麼材料費、培訓費、餐飲費,你知道什麼叫餐飲費麼?就是上班時公司提供的淨化水!都說初戀是人難忘的記憶,看來小B這初職才是讓他銘刻於心的。小B歇了口氣,可能也意識到了情緒的激動。
“後來就辭職了。”小B說完這句話後,便停下來。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小B接起了電話。掛完電話後,小B喜笑顏開地說哥們又是職場的一份子了,方才的那些憤慨已經煙消雲散了。毅哥也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讓他快點去。小B說回頭再聊,便朝校外匆匆地走去。毅哥看著小B一點一點地融入人流,那些逐漸模糊的人群恍惚間消失在一個蹲伏在地平線上的怪獸張開的大嘴之中。
毅哥在學校周邊的小旅館轉了一遭,竟沒找到合適的,要麼貴,要麼髒,要麼亂,甚至有一家旅館床單上赫然陳列著讓人浮想聯翩的灰白色污漬。雖說他不甚挑剔,可也不想太委屈自己。他想還是先回去再看看。毅哥回到房間時,敲門發現沒人應聲。他便撥通了黨一荷的號碼,但號碼只嘟地響了一下便沒了聲息。
無奈之下,他只好返回樓下接待處。他給接待員說明情況後,接待員讓一位服務員跟著上去開了門。
進門後,毅哥才發現桌上留了一張便條。便條上說她有事,不用管她。最後這句話讓毅哥有點納悶,到底是不用管她是否有住處?還是不用擔心她?毅哥本想打電話問清楚,但是房間內電話卻叮鈴鈴地響了。
他接起話筒,那頭一個女聲嗲聲嗲氣地問帥哥是否需要服務?毅哥想也沒想便掛了電話,沒曾想這些人竟然能弄到雅軒閣里的電話,色情的力量真是無孔不入啊。倒不是他對這些地下工作者有什麼歧視,在他看來性的確是人的本能,但人除了性還有人性。只把性當作謀生的途徑,或許有她們的無奈,有她們的悲痛,性如果失去了愛的庇護,那麼性便是對於生命的背叛。
胡思亂想之際,電話鈴又響了。毅哥以為是方才的那種電話,便任它響著,終於電話鈴聲斷了。手機的鈴聲又響了起來,他拿過一看,是夏冰。他連忙接起電話,夏冰問他到了沒,有沒有住的地方,還習慣麼?
毅哥一一回答了。夏冰有時就愛這樣,連珠炮一樣地講話說完才容別人插嘴。聽著那柔柔的聲音,毅哥覺得生活里頓時充滿了陽光,他知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倆人卿卿我我地聊了一陣後,夏冰就掛了,她知道漫遊費很貴。放下手機,毅哥想去要不去找找東邪,現在應該回來了吧。他去了四樓,敲響了東邪的門。
屋內並沒動靜,看來還沒回來,他只好返身回去把自己寫的一些文章整理了一下。他先前的一些文章曾被《xx文學》的一位姓李的編輯大為欣賞,說要連續推出,讓他等消息。可是一等就是半年,恰好這次這位編輯也參加了這次大會,不知能否面見。
想到這時,他忽然想起是否找前台接待員打探下。他便開了門,邊走邊想該怎樣開口,畢竟都是些頭面人物,接待員會隨便地透露信息麼?還沒想好時,已經到了。他只好先沒話找話地說真羨慕你們。接待員淺淺地笑了一下,他只好繼續胡謅:“那些學界的風雲人物這幾天都得到你這裡報到,這是何等的光榮!”“呵呵”接待員只是文靜地笑了一下以作回應。“你們學校環境真好,處鬧市而不喧囂。”
毅哥只好轉換話題。“好了,你是不是想打聽人啊?”接待員直接道破了他的目的。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點了點頭。“誰啊?”他把名字和單位報了。接待員爽快地把房間號告訴了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毅哥早知道這樣簡單,又何必費那麼多心思。
他回到房間,黨一荷仍然沒回來,但現在他顧不上想那麼多了,把早就收拾好的文章又整理了下。朝外走去,那間房其實和東邪的住處離得並不遠。他剛到門口準備舉手敲門時,卻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他便去了一邊等著,等了一會,房間裡並沒人出來。他想可能是朋友聊天吧,走向房門正要敲門時,門開了。一張有些慌張的臉龐從他身邊一閃而過,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他望著那個匆匆遠去的身影覺得非常熟悉,但猛然間不起來究竟是誰。
“誰啊?”屋內傳來一個聲音。
“李老師,您好,我是勐毅,曾和您在郵件上聯繫過。”
“哦。”屋內傳來一個好像在回憶的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