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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大姐姐真熱情!”
……
“這些大姐姐讓我們進去?”
……
“大姐姐怎麼一下就翻臉了呢?”
……
“這些大姐姐怎麼無緣無故就罵人?”
……
艾森和初中生此刻狼狽地從小巷子裡走了出來。
他沒想到這個小縣城居然有這種地方,更沒想到這種地方就在這裡!
“倒霉!那麼好看的大姐姐說罵人就罵人。唉!”初中生還在那裡嘆息著。
艾森臉兀自發著燒,先前聽同學們說過什麼髮廊之類的事情,親見後才知道自己如此不經說。
“那倆司機怎麼進去就沒人了呢?”初中生此時轉移了注意力。
“不知道呢。”艾森咳嗽了一下說。
總不能實話實說,那倆是睡覺去了吧,這得多麼有損少俠的顏面啊。
轉悠了一陣,他倆便折返回去了。山城和山城之間並沒什麼特別大的區分。
在經過售票廳時,他瞄了一眼廳內,裡面卻是空空蕩蕩的,並沒幾個人在那裡買票。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這裡距離省城更近一些,車次應該也多一些,買票的人自然就少了。何況現在快十二點了。
一個人邊走邊打量著車頭的牌子,然後向艾森他們乘坐的這輛車走去。
這人慢慢地近了。
的確良!草帽!涼皮鞋!
許多人看著自己的衣褲和草鞋,多少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很快他們的自慚形穢就變成了啞然失笑。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的短褲。他的短褲先生實在是太大了,倒也不是太大,而是他體型有些瘦小,上身還好,但腿不知怎麼回事,格外的瘦,要是現在的女生見了,大底是想要向他討教瘦腿秘籍了。
兩條細腿裝在肥大的短褲里,活像是把嬰兒塞在成人衣服里一樣,這便有些不倫不類了。
對於不倫不類的東西,人們大底是不屑的。於是大家便忽略了那象徵著身份的確良襯衫和難得一見的涼鞋,以及腋下的黑皮包。
一些人嘖嘖起來,一些人皺起了眉頭,一些人起鬨起來。那些起鬨著的人說:“坐滿了,沒位子。”
這時那些司機的熟人聽見了,從車廂里探出頭瞅了眼起鬨的人,但看見草帽並沒理會他們的起鬨,徑直從他們身邊穿過,走上了車。他們也就縮回了腦袋。
第021章 特等獎
起鬨的本質大底不外是看熱鬧和渾水摸魚這兩種。此時當然不可能有什麼熱鬧可看。他們無非是借著人多和司機不在的當兒,少上幾個人,走時也多些伸腿撐手的空間。但那人顯然不是什麼未見世面臉皮薄的人。
這時起鬨往往便只能鳴金收兵,於是那些起鬨的人又自閒聊去了。
艾森當然也看到了這個人,但他並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不就是短褲肥大了些,可誰又規定不能穿肥褲衩呢?美這東西向來是沒有什麼客觀的絕對的標準。蒼蠅看人,大抵只覺得這東西大的可怕,高的可怕,壞的可怕。
初中生倒沒說什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想那些奇怪的大姐姐。
這人上了車,瞥見第一排有個空座,剛走到跟前,還沒落座,邊上的人就說:“有人。”
短褲先生卸下草帽,禮貌地說道:“兄弟,先歇個腳,來了鵝讓開。”
邊上的人也就不吭聲了,只是緊了緊抱在胸間的手。
三千萬是那時盛行的防身法則,這三千萬當然不會是錢了。
這三千萬是:千萬不和生人說話,千萬不和生人近距離接觸,千萬不接生人給的東西。這三不原則清晰地昭示生人即惡人,社會尚未發展到殺熟的地步。
短褲先生坐下後,用帽子扇了會風,接著摸出一張電報,呆呆地看著上面的字,一幅愁容鏡亦憐的樣子。
邊上的人便不免好了奇,偷眼看去,只見上面寫著“母病危速歸”幾個字。
還真是個孝子。邊上的人感嘆了一下。
短褲先生瞅了會,又把電報放進兜里,嘆了口氣,側著身子靠在椅背上,臉上愁雲密布。
倆司機依然沒見蹤影。
停車場內向來是熱的,車內更加這樣。有些人等得不耐煩了,念叨著司機這是幹什麼去了,居然一去不返。有人解釋說他們是去打野食了。野食倆字便咬得很重。
幾聲曖昧的嘿嘿聲隨之響起,幾個人皺了皺眉頭。
雖然經過了八十年代對於黃賭毒的大規模嚴打,但根植於人性深處的惡那裡能靠幾場運動就能消滅得了的呢?何況這份職業淵源於齊國某個著名的政治家所創立的制度,還源遠流長了上千年。
雖然外面的雜誌封面上都已經解放到可以刊登近乎全果的人文復興的圖片,但是來自於大山深處的姑娘們多少還是見了生人有些害羞。禮失求諸野,大抵如此吧。
這人上了車,瞥見第一排有個空座,剛走到跟前,還沒落座,邊上的人就說:“有人。”
短褲先生卸下草帽,禮貌地說道:“兄弟,先歇個腳,來了鵝讓開。”
邊上的人也就不吭聲了,只是緊了緊抱在胸間的手。
三千萬是那時盛行的防身法則,這三千萬當然不會是錢了。